又吃了一会儿,说了一些闲话,秦咏年似乎有些醉了,双眼眯了起来,搁下筷子,伸手入袖中颤颤巍巍地掏着什么,“对了,方侍郎,老夫看到了你前几日上的条陈,有些疑问……”
方梁喜上心头,听他这么一说也就证明还有回寰的余地,再看秦咏年已拿出了那封条陈,真是又惊又喜,深深折服于秦咏年的先见与老道。
他拱手一礼:“还请秦老赐教。”
秦咏年将之在酒案上摊开,道:“老夫与乔国辅都看过了,初看只觉高明大胆,然而细想,似乎你所提的内容有很大风险啊……”
“秦老是说‘补贴考生’这一条例有风险?”他问道。
秦咏年却摇头:“不,这条例是好的,若真能成确是莫大的功劳,可是,这对于方侍郎你来说就有非常大的风险了,或会遭弹劾丢官罢职啊……”
方梁脸色一白,讶然问道:“啊?如此危险?”
秦咏年道:“嗯……乔国辅帮你分析过,如果这条例是你们尚书大人提的,那无有风险,还能坐稳功劳,可你……那就大不一样了……”
“秦老此话怎讲?”他忙问。
“如今正是政改的重要关头,咱们顾大夫在国库下足了功夫,他在那想方设法为国揽银子呢,你在这儿给他送银子?你觉得他能通过吗?户部人能饶了你吗?”
“可是……吏改也是政改的一部分啊,这条例于朝廷有利,就算不能通过,也不至于招多大罪吧?”方梁犹豫不决,“况且,跟您老说实话,这条例其实是顾尚书提的,我只是拟折上奏而已……”
秦咏年听此言,忽而大笑起来:“哈哈,果然啊,乔国辅果然没猜错,这条例真是顾家人的杰作……那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方梁严肃起来,再拜,“请秦老搭救晚生。”
秦咏年道:“其实这也不是老夫的推测,而是乔国辅想到的,他说,如果这是顾尚书提出来的,并由他本人拟折上奏,他不会只提这一条例,还会提出他对所需银钱的收揽方法,也就是说他在制造问题前就想到怎么解决问题了,到时候对政改对吏改都有莫大功劳,刚好户部尚书被撤了,他能借此功一举拿下户部!”
方梁闻言如醍醐灌顶,“那他让我拟这样的折子……”
秦咏年帮他点明:“是看你贪功,便借此陷害你。到时候你被户部弹劾,丢官罢职,他再把他的构想提出来,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你也就相当于给他试水了……”
方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