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他补充了句,跟那门房低声调侃道:“你们也别急了,加值应该也快了……”
门房听懂了,挤眉弄眼地笑笑:“那是不是御史台那边就要闲着了?”
这样一来二去,方梁倒是想明白一些问题,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变了神色,想了会儿,让门房伺候纸笔,写了一封手书,折上之后嘱咐门房道:“本官还有公务要忙,料想国辅大人此时也应该在忙于公事,本官就不进去打扰了,你把这个给本官交到秦国辅手里,切切记着,提醒他事关紧急。”
他一递,门房一接,这简单流畅的动作一闪而过,而那份手书下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张银票。
门房点头哈腰:“是是是,秦国辅此时正是很忙,不方便见大人,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给你把手书送到,万不敢怠慢。”
方梁与他目光相错一眼,拍拍他的肩道:“很好,很好,你小子很有前途,好好干,没准以后能混个地方县官或七品朝官当当……”
门房堆着笑脸,殷勤相送:“好咧,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待方梁走后,那门房脸色顿变,从鼻子里哼声一笑,抽出那张银票,嘴里轻佻地嘀咕:“哼,地方县官?七品朝官?有什么用?没听说过‘廨有十年吏,堂无百日官’的吗?你今日是大官,明日还不知会被踢到哪儿去呢?这政事堂都换了多少拨人了,不还是我这一个门房嘛?我还就在这儿当当我的门房,收收我的银子,乐得自在……”
……
方梁在朝上人脉极广,曾与秦咏年之子秦冀之有交情,秦咏年素日对他也算关照,这次收到他的手书,就按时按地去酒楼与他见了面。
“……冀之兄常年在外任知州,一年也难得回长安几次,每回通信都会在信里跟晚生提起甚是思念家人,自觉不能在秦老膝下尽孝内心不安,每夜梦回,念及长安,都会泪盈眼睫,深感飘零已久,着实心酸。晚生一想到冀之兄是秦老的独子,而长久骨肉分离,秦老年事已高却不能尽享天伦,亦深为痛惜……”雅间里,两人款斟漫饮,方梁亲自在秦咏年案前伺候,态度热络,言语恭谦。
提及伤心事,秦咏年抚须长叹不已:“诶……方侍郎真是有心了……”
方梁谦恭地微笑,靠秦咏年近些,为他斟酒,“冀之待我如弟,我视冀之为兄,应当以晚辈之心替兄长薄尽心力……秦老一定知道吧?下月,在吏改新条推行之前,朝廷各官各署会有一次较大的变动……那些空着的位置上,都得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