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还忘了跟你打招呼……你放心,我不是在外面鬼混,我是去看父亲了,还有姐姐,朝里出了点事,他们找我商议,我们就商谈了一夜……你不信可以问父亲问姐姐去……好啦,别生我的气了……”
她不再看他,她的手从他外袍领口往下滑,一边滑,一边道:“你的官服呢?你的裘袍呢?是烧了还是埋了?”
顾清桓惊然失色,哑口无言。
她神情有些呆滞的样子,就像在说一件特别寻常的事:“还是烧了好……埋了还有可能会被挖出来,那就是杀人罪证了……可是那是官服啊,你没了官服怎么办?哦……不会,你可以申报官服被人不小心烧毁了,再做一身新的,反正你们现在位高权重,谁会质疑你责怪你呢?杀人之案也是……就算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你那当刑部侍郎的姐姐都会帮你抹清一切……”
顾清桓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地坐到地上,伏在她膝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闭眼落泪,双肩颤抖起来,呜咽道:“你一直不回家,我去官署找你,看见你去杨侍郎府,就跟着你去了……你在中途下了车,我也在后面跟着,你藏进了人家的卧房……我就在人家卧房的楼顶……我以为你只是想探望江弦歌……没想到……你竟杀了人……我在窗缝中看到……也听到……你为了她第二次杀了人……然后我就回家了……”
顾清桓起身抱住她,紧紧拥她在怀,将自己的悲惧和后怕都展现在她面前,深深吸气,“珞珂……你不要多想好不好?无论发生过什么,我对你都是不会变的……你是我的妻,我不会伤害你……我杀杨容安只是为了帮弦歌出气,他对弦歌做了很恶劣的事,我气疯了了才会那样!并不是因为其他!弦歌是我的亲人啊,我没法容忍别人对她做那样的事……你能原谅我吗?珞珂,我现在只想和你白头偕老,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一夜,他在那里阴谋策划,她在这里独自挣扎,从惊恐、悲愤和伤心中挣脱出来,其实根本不用他这样的哀求解释……
她没法说,在顾清桓上她家提亲的那日起,她就想好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三顾非善类,她明白顾家是狼窝,她懂得官场险恶人心复杂,她明白自己选择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面对这样的事,而且是这样凶狠的事……
她沉默了很久,推开了他,与他对视,没有恨意也没有怒气,只问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你会为了江弦歌离开我吗?”
他完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