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承受,沉默很久,终于开口,说了他认为顾清宁最想听的话:“清宁,父亲错了……”
顾清宁总算有了动静,出声道,“是嘛?父亲大人你怎么会错?你每一步都算得那么准,怎么会有错?”
“就是因为算得太准了,把所有都算进去了,可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算计的……”他放下木鸽,支撑着麻木的身体,站起来,转身望她。
“我对你不应该那样苛责的,你受了委屈,你受了伤害,父亲没有体谅你,是为父的过错。”他向她走来,目光深沉,坦白言道。
她双目泛红,但脸上狂笑不止,感觉心里有一座大山摇摇欲坠,她自己也扶不住了,“不,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甘堕落!真的,不是气话!我自作自受!”
“清宁别这样……”顾青玄眼见她失控起来,感觉不对劲。
她往后退,扬袖道:“可我就是这样!父亲,你也得接受现实,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用别人泼脏水!你的女儿早就是不洁之人!早就声名狼藉了!你若接受不了,你若要责怪我,我也没办法!”
顾青玄蹙眉道:“不是父亲接受不了,是你自己接受不了。你还没过你心中的那道坎!清宁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
顾清宁顿时怔住,不再发狂,再睁眼,恨意盈上眼眸,对顾青玄道:“父亲,你该回去歇着了!”
……
顾清宁回工部的第二天,因为早上要先到刑部主持公事,下午才到工部去。
张远宁等虽然前天晚上都醉酒了,但这一日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细化皇陵图纸,按照顾清宁安排的办理公事,倒是她自己,可能因为醉酒又睡得少,从醒来后就头疼得不行。到了工部,她先去见了王允珅,向他例行禀报公事,给他这个新任尚书的面子给得很足。后来又直接去了工事房,视察作图的情况,忙了好一阵,又找回了以前在这里的感觉。
从工事房出来,经过执事堂,本想去向徐子桐交代些事情,警告他不要泄露秦淳的事,到了执事堂才听署员说徐子桐今日没来上署,也没有递交假单,想来是昨天喝得太多了,需要歇息一天。
头剧烈地疼着,始终没有好转,她也无力追究,去公房稍作休息,总觉得自己会撑不过这一天。
打开侍郎公房的门,她看到悬空的两双脚……
抬头看去,徐子桐和他的亲信随从,吐舌闭目,全身僵直,肤色发紫,吊在那里,已经变成了死尸。
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