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斜了他一眼,转面又若有思虑,闷声一晌,问他:“说吧,到底怎么了?”
顾清风看着前面的路,此时已深入林中,穿过这片林子,就又到官道上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好……自从上次离家,我一直觉得很困惑,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父亲,我姐姐,我哥哥……他们……”他的脸上露出极为纠结的表情,苦恼不已,也不知所云,想了很久,轻声问洪洛天:“师父的,你觉得他们……算是好人吗?”
“哈哈哈哈!”树林里顿时充满了洪洛天欢快又豪迈的笑声,后面的人都莫名奇妙,只看着他们的大当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马上都坐不稳了。
大家都很好奇,一个较为年长的镖师策马上前来问顾清风:“师弟,你给师父讲了什么笑话吗?我都多少年没见师父笑得这么开怀了,你说了什么呀?也跟师兄说说。”
顾清风的心情怎一个郁闷了得,他说不出话来了,只吸吸鼻子,默默骑马往前。
直到走出这片林子,洪洛天才止住了笑,艰难地顺过气来,他看看走在最前面那垂头丧气的顾清风,抽了下马追了上去。
“你知道的吧,清风,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若是按圣人的标准,世上没一个人是真正的好人,但其实,也没有一个人是完全的坏人。都在于自己怎么选,自己想做什么,你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你手段毒辣,不代表不能有所成就匡扶社稷,你仁慈正直,不表示你一定不会碌碌一生……谁都没有办法为自己的罪孽开脱,谁也不能完全否认别人存在的价值……而事实上,很多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罪孽深重,也有很多人根本看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这样的人,要么选择昧着良心过活,要么就浑浑噩噩度过此生……”
听他这一番话,顾清风似有所悟,逐渐释怀,“所以,师父你是说,他们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在追求自己的目标,而用了非常手段而已?”
洪洛天摇头,耐心劝慰道:“哦,清风,师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师父只是说你家里那三位罪孽深重,没有良心而已。”
顾清风哽住,他继续道:“可不表示你不能做正直干净的人,你不用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烦恼,他们的路是自己选的,他们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怎样也干涉不了。”
顾清风眼望长空,红日将坠,他似乎真想明白了什么,自语道:“师父,我明白了,各人有各路,无论他们怎样,只要我不变就行……是我庸人自扰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