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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先皇与皇叔微服巡视江南,与先生相识,当时先生还不到二十岁,先皇甚是赏识先生的才华品性,与先生不论身份作忘年之交,以兄弟相称,及至先皇亮明身份,邀先生入朝为官,先生却逃了,皇叔将先生找回,先生又连逃了两次……”
“那是因为,臣父辈是先朝叛臣,犯下满门抄斩之罪,臣幼年时侥幸逃生但终是罪人,知道先皇身份之后,怎能不怕?又岂敢入仕途?却没想到,晋王爷会拿出丹书铁劵为臣脱去诛连之罪保臣入仕为官……”
“当年父皇也同朕今日一般,在这御书房内,任先生自挑官职,而先生只受了一个六品官衔,进凌烟阁作辅学文士,且选择做朕的辅学先生,当年朕不过十岁,最不受先皇看好。自那时起,朕一直视先生为师。朕十七岁那年,向先生坦明自己要角逐储位,先生却不肯相助,而是请旨作巡察御使常年任职在外……”
“陛下怪臣吗?”
“不,朕不怪先生,朕敬先生。”他道:“先皇也是。先生知道吗?其实先皇对于夺嫡之争一直是心知肚明,因为他也是那样过来的,在先皇驾崩之前,他跟朕说,先生在夺嫡中无功便是大功,先生之才不是用以阴谋夺位,而是能够忠心保国。”
“所以,先生,皇位朕已得,往后,就是要先生帮朕守住这皇位这天下了。”
那一日,御书房内,刚回长安不久的乔怀安在这位大齐新皇面前庄重跪下,伏地拜首:“臣遵圣意!效忠吾皇,天佑大齐!”
陈景行知道,或有成千上万的臣子在他面前无比虔诚地山呼这八个字,而真心信仰这句话的,恐怕仅有乔怀安一人。
……
新皇登基的第二年,他从默默无闻的六品官,摇身一变,成为大齐国辅大臣。
殷济恒推举他之后,正式任命之前,他曾到御书房向陈景行推辞任此职,但陈景行没有依他,反而说:“无论他们是什么用心,倒是刚好做了朕想做的事,反正先生你这国辅大臣是当定了。”
“先生屈身守分,蛰伏十数年,是时候出来大展宏图了。”
“不,时候未到,他们是在试探……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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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绪纷杂,略有不安地揣测着,走在散朝的宫道上,有人来向他贺喜,他也无心应对,自顾出神。
这种情况发生在乔怀安身上,是十分少见的,因为他总是只作一个旁观者,最为清醒,最为隐秘。
他旁观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