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满了六个时辰之后,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季长安和秦凤歌先出了端思堂,只余项天歌一人在端思壁前跪着。
季长安膝盖疼得很,连路都没法好好走,可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骂骂咧咧抱怨不断,这时他仿佛完全没有了气力,疲惫地在鉴天阁前的阶梯上坐下。
他后面的秦凤歌,看他神情低落,坐到了他旁边,和他一同望着前方灰蒙蒙的天际间那一道微弱的天光。
他缓缓开口:“诶,孙主簿死了……”
秦凤歌看看他,若有所思:“肯定是他做贼心虚了呗,所以一知道我们在查他,就自尽了。你就为他的死惋惜啊?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些。”
“你的话未免太牵强了些。”他的语气骤变,不再是哀叹,而是直接且冰冷。
她心里颤抖了一下,稳住心气,装作不解他的意思:“怎么牵强了?他不是畏罪自杀又会是怎样?”
他转头直视她:“如果是有人想他死呢?如果是有人不但毁了证物还想灭人证的口呢?”
“你什么意思?”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隐隐察觉到了他的怀疑:“他明明就是畏罪自杀,哪是被别人灭口啊?而且有什么证物?我们明明没找到什么证物啊。”
近距离的,季长安凝视着她,用目光审量她削瘦伶俐的面孔,“真的没有找到吗?”他凑近她,直接将手伸向她的腰部,秦凤歌一愣双眼直瞪着他,他冷笑一下,说:“就是在这里,那个时候,我抱住你的时候,碰到了你腰,那时候就感觉硬邦邦的,不大对劲……”
她强做镇定,心一横,把他伸过来的手一按,让他的手掌紧贴自己的纤纤细腰,和他四目相对:“你说这里?这里有什么呀?你摸到了吗?”
季长安把手抽开甩掉她的手,说道:“你真以为我傻啊?现在肯定是没有了,你肯定将东西销毁了呀。可是我那个时候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你先搜的书房,一定是搜到了什么,然后在他家的卧房里,我想再去搜一遍,而你就那么刚好地绊了一下,惊醒了孙主簿,你轻功那么好,心思那么细致,怎么就在那时候绊倒了呢?”
“荒谬!我失手了不行吗?我一时不慎又有什么的?这就可疑了?你未免也太多疑了吧?竟然怀疑到自己人身上!真是岂有此理!”她怒道。
季长安道:“你不是失手,你是得手了!所以孙主簿死了!要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他何至于因为我们的搜查而自杀?我们真的没找到证物的话,他完全没必要自杀的!自己人?罗云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