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场上都有人舞弊,更何况这种考试呢?换句话说,他们的机会是用银子换来的,决定他们能否入署的,不是他们的才华,而是吏部与刑部的官员。”
“你的条陈那般正派,说什么削减参事人数,优胜劣汰,以才量士,皇上听起来也都会觉得好听,可是你想想吏部工部主持考试的那些人会乐意看着上百的录取名额突然被削去一大半吗?你削的不是参事的名额,而是他们腰包里白花花的银子!是故,为大局利益计,舅父绝不能给你通过这份条陈。”
听着沈方奕头头是道的话语,她都开始笑话自己幼稚,而她始终不甘,她不是不会从“大局”看事情,只是觉得失望,觉得愤怒。
恰似一种美好的幻想被狰狞的现实戳破了,她难以承受。
是的,她本来以为,有那么一点点以为,工部是朝中最公平最开明的一部,这里以才取官,这里可以给人最多的机遇,最公平的竞争。
原来不是这样,官场名利场,无一处不是利益纠葛。
其实,更让她难以承受的现实是,她以为自己现在所得的成果都是靠自己的牺牲及努力换来的,却没想到,会败给沈方奕一句“都是你父亲给你创造的机会”。
对啊,她的父亲真伟大,好厉害。
还是那句话,她的父亲是这世间最高明的棋手。
“这些,我父亲也都知道是不是?”她问。
沈方奕直言:“当然,你以为舅父看了你的折子,就只写句话盖个印来敷衍吗?你第一份条陈递上来之后,我就去找你父亲商议过了,本以为他是在打算什么,没想到这竟是你一人的主张,他还不知……”
……
是日,散值归家,她将前后被否的三份条陈放到顾清玄面前,“父亲,你既一早就知道,为何不跟我说?”
顾清玄瞥了眼她的条陈,拿起一份打开来看,道:“那你又为何不跟为父说?”
“我……”她一怔。
是啊,她做此事,并没有提前与顾清玄商议过,若不是事已至此,恐怕她这时依旧不会说与他听。
为何会变成这样?
起初,她也是跟清桓一样,事无巨细皆会与顾清玄商议,征求他的意见和建议。
可是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做的任何决定,都无心向他说起。
这也是困惑了顾清玄许久的问题,终在此时挑明。
他目光深深,似有无奈神伤:“我就是在等,清宁你什么时候才会向我开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