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清宁第三次被沈方奕驳回条陈。
还是那个结果,他一字不受,通通否决。
看着自己拟的文书上,那刺眼的朱批,及那深凹的尚书印痕,她没耐心了,这次一字不改,直接拿着这份已经被否决的条陈去了尚书堂。
本是不应该越级秉事的,但她不想再连累殷韶初受难了,前几次殷韶初通过她的条陈,结果都被沈方奕推倒,他也连带着被沈方奕训斥了,所以这次就不拖着他了。
她自己来到尚书堂上,准备向沈方奕问个明白,那朱批的“旧制不可改,常序不可乱”十个大字才打发不了她!
下官求见上官,各项礼数周全,不急不躁,静待沈方奕处理完手上的事,她才大大方方入堂去,堂上郎官主簿文书等等俱在,刚好,她就是要当众将这件事拎出来,让全部的人都知道她的主张,她要逼得沈方奕不得不同意。
不过这个“逼”也是不强逼,在官场上,最重要的是做事的方法,同样的一件事若盖上不同的动机,很有可能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她已经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做此事,也要把沈方奕拉下水,让此事变得与他利益相关。
顾清宁调整好了表情,准备一堆条理清晰的说辞,然而还没等她正式劝说,沈方奕先开口,屏退众人,道有要事与她相商。
堂内只余他们两人之时,顾清宁带着疑惑等候他说出那件重要的事。
他从堂上走下来,只绕着顾清宁走了一圈,脸色忽而变得亲切,一直笑着。
顾清宁心里更不舒服,“大人……”
她刚开口,便被沈方奕打断:“啧,都是一家人,叫什么大人?生疏了,生疏了。”
“一家人?”她着实不解。
沈方奕看起来比她还不解:“怎么?清宁,你还不认得舅父?你父亲从来没说吗?难怪你这姑娘一直与舅父这么疏远,真是的,这官场真没意思,天天在眼前,竟不知是血亲……”
她一时梳理不清接受无能,“舅父?莫非大人与我母亲有亲缘?”
沈方奕抚须笑着:“是也,你母亲岚熙,与我是堂亲兄妹,洛阳沈家的家主,也就是你去世的外祖父,与先父可是同胞亲兄弟,清宁你说是不是得叫一声舅父了?”
他见顾清宁一副愣怔的样子,知她心中所想,颇有意味地笑着,道:“没想到吧?姑我的外甥女?不过,这也并无突然嘛,既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藏的,直说呢,清宁你想想,舅父姓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