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偷偷抬眼,看着正在环行的御仗,最前始终是他一人,陈景行。
结束之后,他立在高阶上,接受拜礼,卢远植等高官及皇亲再次长拜山呼,礼乐终毕。
顾清宁觉着忽如梦幻,经过如此浩大的仪式,神思有些缥缈,但她也不能松快,因为接下来才是她的主场。
拜礼完,众人起,陈景行还是那样神采炫目,殷济恒他们虽想问他的伤势,也不好开口。
有一道身影自然向前,高髻丽容,日光下银丝孔雀纹的披风瞩目,一双盈盈素手直接伸向陈景行手上的手腕。
“陛下伤口可疼?哪有这样胡来的?真直教我心痛。”她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蹙起了柳眉,怨了几声,与陈景行一道同行。
后面的九亲王也应声道:“是啊,皇兄,你那一下可真把我吓到了。”
他回头,亲和一笑,然后轻挽她的手,恭顺地扶她一齐走上白玉高阶:“姑母勿忧,小伤罢了,祭天大礼,朕应当心诚,如今大齐多灾多难,若真能护佑社稷,心血流干都值得,更何惜这一点血?”
“陛下如此专注社稷之治,姑母甚感欣慰,有如此贤良之君,是大齐之幸,黎民之福,然一国之治,全仰明君是不够的,朝中有贤臣忠臣,才是帝王之幸。”她微微回头,转眸浅笑,看向后面的臣工,目光掠过卢远植沉着的面容,嘴角有一丝傲然的笑意。
陈景行颔首回道:“姑母提点得是。”
“陛下在上,我这老妪怎敢说提点?姑母老了,这一老就容易多操心罢了。”她自嘲道。
“姑母说笑了,姑母哪里老了?明明就还与以前一样倾国倾城。朕以后还想姑母多指教呢,若姑母能留在长安帮朕操心,朕就无忧了。”
卢远植听闻此言,眉头一紧,深沉的双眸中似暗波涌动。
她只笑笑,摇摇头,与陈景行同时踏上最高一层台阶,回望后面的臣子,卢远植等也驻足抬头仰视他们。
她温柔而透彻的目光拂过每一位朝中重臣,似水无痕,道:“你们啊,要乖,不要让你们的皇上忧心。”
卢远植及殷济恒等人皆只感到面上火辣辣地疼,也只能顿首,按礼齐声叩道:“大长公主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