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歌只好发声调停,起身扶洪洛天到亭内落座,给他们斟茶道:“洪伯父大侠风范,武艺高强而且广播仁义,入世经商也是高明莫敌,顾伯父鸿儒国士,心系天下忧国忧民,既有治国利民之策也有独身赴险之勇,最难得的是二位伯父是同样的乐善好施为国为民,如此二位并立于世岂不是世之幸也?又何必互争闲气?惹我们这些不知事的晚生笑话?”
洪洛天被她夸得心里乐开了花,大笑起来,顾清玄也释然,抚须而笑,“弦歌是真会说话啊。”
顾清风向江弦歌投去钦佩的目光,洪洛天没忘了对他补一句:“臭小子,学着点,这才叫夸人!”
顾清风默默地转身走了。
洪洛天后来不笑了,又看向顾清玄,道:“其实你要是去经商的话,也能成一方首富的吧?恐怕洪某都要自愧不如。”
“这是什么意思?”顾清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还没高兴过一会儿的江弦歌又顿觉不妙。
“就好比拿这商洛之行来说吧,洪某是行善举,彻底亏空了一回,而顾老弟你,走这一遭,定是满载而归吧?”
“你认为我拖着病体来这儿涝灾之地做戏来了?难道顾某就不能真的像弦歌方才夸的那样忧国忧民一回?这几年大齐是从未太平过,南涝北旱的,顾某亲赴灾地救灾抚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可问题是,你现在不是官了。你此行必然是另有所图。”
顾清玄默然一科,直起背脊,正视洪洛天,讽刺地笑了出来:“是啊,我不是官了,于灾民灾地,只不过是虚伪做戏的路人而已,还能为他们做什么?但是!我的虚伪我的做戏,就是为了争取能为他们做什么的权利!你以为你洪洛天出钱出资就能救苦难百姓?不!真正能救他们的,只有当权当政之人!民生不治,国力不强,纵你洪家万贯家财富可敌国,也救不了这泱泱大齐!”
好似终于把他心里的话逼出来了一般,洪洛天快意地笑了,不复多言,只看着他,起身,提剑离去。
慷慨之气撤去,疲惫之意又涌上心头,顾清玄垂首,合上双眸,再开口,声音沧桑:“弦歌……恐怕伯父要负了你的国士之许了……”
“伯父这是何意?”
他叹道:“因为我不是大义国士……我只是变相的名利小人……为国为民,只是长安城中争权夺利的借口……可是我又想做到……哪怕不择手段……”
江弦歌望着他,沉默许久,尔后缓缓开口道:“伯父,你最是善弈,应当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