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双厚底的絮了棉花的鞋子,深蓝色的鞋面,没有任何的绣样纹饰,普普通通的棉靴,样式比不了她曾经穿过的羊皮靴,更比不了曾经及膝的高跟靴子,但这双走起路来却极稳当,她脚步轻轻的,落在堆积的树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没有树叶的依托,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多少有些萧瑟凄凉之感。这个季节除了麻雀,别的鸟儿已经飞到温暖的地方过冬去了。林间少了鸟语就变得沉静了,她伸手抚摸过一棵榆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硌得掌心有些生疼。
她想起了在永宁的时候一次和王玉兰上山去拾柴,她拿着镰刀在树干上刻过一个人的名字。此时的她已经不会将他的名字刻在树上,手上也没有镰刀,然而她却从地上拾了一根树枝,低头在沙土上写下了他的名字。这时候的心境和那时候的她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的她满怀着恨意和怒火,赌气似的写下了他的名字,此刻的她胸中荡漾着的却是曾经相处过的点滴,爱也好,恨也好,都随着这个冬天的来临一切消寂了。
她心中变得有些落寞,从那林间轻轻的走过,直到听见了一阵窸窣的声音,李微仓惶的回头来,却见那个人正朝她大步走来。
他穿了一身茄灰色的斗篷,头发都挽在脑后,插着金簪。
来者的名字正是她刚刚刻下的他,为何他突然就出现了,像是神灵一般突然降临。李微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惊诧。
看着她意外的样子,赵骞温和的笑着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当然是从天而降的。因为我听道你内心的召唤啊。”赵骞带着笑意,在李微跟前站定。他出去了好几个月,终于见着了日思夜想的人,他自然满怀欢喜。
李微见他没一句正经的,便白了他一眼说:“我不和你说话了。”说着就朝一旁走去,赵骞却快步跟上前来,顺势的牵住了她的手。
李微却犹如触电一般的缩了回来,红着脸呵斥他:“你要作死为什么要拉上我?”
赵骞伸出了一根手指来放在了李微的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并道:“你放心,他们是不会擅闯进来的。”
李微便说:“你什么时候把我身边的人都换成了你的人呢?”
“天地良心,我几时这样做过。不过之前我恶名在前,他们个个都惧怕,见了我自然要躲得远远的,谁不怕死敢闯过来。”赵骞说这话的语气很有几分流氓的样子。
李微快步的朝道观的方向走着,孤男寡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