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仍然一脸平静,淡漠的神情里没有丝毫波澜。
“奶奶那边,有大哥一手安排,我来看看爷爷。”
“一手安排”四个字,可以理解成,是顾沉掌控着那一切,没他的事,将他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他毫无破绽的神情,几乎咬碎了牙床。
这个顾奕和唐婉莹不同,那个唐婉莹除了美貌,就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但他才华出众,懂得隐忍,这些年来,在顾氏集团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却无法动他分毫。
看着他走上楼梯,她才慢慢坐回沙发上,手中的杂志被她攥得变了形。
顾奕一步步向爷爷的卧室去,他被诊断有脑震荡,阎昊把他送到了急诊室,等他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接着,阎莱又打来电话,告诉他顾奶奶去世了。
所以到现在,他才来赶到老宅里来。
他心怀愧疚地推开门,进了房间,轻轻将门关上,一步步走到床前,只见爷爷正躺在床上,他的头发全白了,脸又瘦了一圈,皮肤耷拉着,让原本就很深的皱纹变得更皱了,他嘴巴微张着,喘着粗气,气息偏弱,他呼吸得很吃力。
他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微微抬了抬头,便看到缩在椅子里的沈念深,神色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凉薄。
她光着脚踩在椅子上,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环臂抱着自己,小脸枕在膝盖上,海藻般的长发遮掩了大半张脸,露出秀巧的鼻子,像个没有安全感的瓷娃娃,令人想要环抱住她,给她温暖的冲动。
这个女人,原来也会这么脆弱。
疯了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想到温暖伤心地开车冲动江里,要自杀的情形,他的目光就一点一点地变得冷酷无情,最后变成凶残。
他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用力踢了下椅子,“你就是这么照看病重老人的吗?”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用力踢了几脚椅子,这个死女人,爷爷病得这么重,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她竟然还敢睡着,竟然还睡得这么死。
“沈念深!”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忍无可忍地又踢了一脚,见椅子里的人依然没有反应,他不由皱起眉头,这样子,可不像睡着了。
他蹲下身来,只见她神情痛苦,眉头拧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上下拍打着,像落水的蝴蝶拍打着蝶翼。
她这是昏迷了!
“沈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