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信纸:
一别多年,卿竟已嫁作人妇,听闻人类多有狡诈,我观裴钰音并非良人,望卿珍重,切莫以性命相托。吾现居于旻南山之巅,与游钧结为夫妻,和睦安乐不必挂念,望两厢安好。
这一封信,纸张陈旧,显然是许久前写的了。
第二封是张托孤信,看样子是近期的。写信人寿元将尽,独子年幼,希望裴夙能收留它。
两封信的落款都是白流。
大妖裴夙之名,九洲妖怪无一不知。
当年林菀时出事,白流没有帮上忙,是以这些年虽然听闻裴夙之名,但始终不好意思前来拜访,直至近日,夫妇二人寿元将尽,实在拖不下去,便让孩子带着信件前来寻求庇佑。
裴夙指尖摩挲了信件,心中一动——第一封信纸似乎有两层。他不动声色放下信件。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片翠绿的叶子,他拿起叶子,这片叶子不知道取自什么植物,触手清润饱含生机。
这上面的气息让他心生眷恋。
小鹿凑过来似乎想叼走他手里的叶子,裴夙捏了捏它的耳朵尖,小鹿甩甩头,不高兴地叫了一声,一脑袋拱进裴夙怀里。
裴夙失笑,轻柔地摸摸它的头。
汪年生掂量着道:“既然它自己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他很有眼色地带着汪复知告辞了。
等到内间只剩下两人一鹿,裴夙这才拆开信纸,里面果然夹着一张纸,和外面整洁干净的信纸不同,里面这张纸却溅了血渍。
字虽然写得十分潦草,看得出执笔人的匆忙。
叶谨白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只看见裴夙薄唇微微抿起,叶谨白伸出手握紧裴夙的,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我儿故之:
见信如我,娘亲所托非人,今日一去恐不能回,托孤于终云山狐妖夫妇,望我儿日后……
密密写了一张纸,每一笔都倾注了不舍和疼爱。裴夙看完,指尖在纸面上轻柔地抚了抚,压平了褶皱。
裴夙沉默良久,道:“我对我母亲没有什么印象,从来没有见过她,只隐约听说过是个很温柔的花妖,非常美貌。”
叶谨白轻轻笑了下,“先生大约是随母亲的。”
裴夙莞尔,将信纸递给他。
叶谨白接来读过,他到底年轻,学不来裴夙那样的不动声色,不过看了半页就已经气得发抖——林菀时是终云山上的牡丹花妖,后来与裴钰音成婚,生下了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