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从二十岁承袭世职起,做了整整二十年的查检百户。
二十年的历练,让他对金银财宝有着一种敏锐的嗅觉。说是“嗅觉”,却并不是用鼻子闻的,“嗅觉”只是在脑子中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
往往这种奇怪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贺六就能找出数以巨万计的一座银山。
“银子的味道?老六,你又在疑神疑鬼了!”老胡对贺六说。
贺六笑着说:“我的疑神疑鬼,这些年灵验了多少次?”
老胡打了个哈哈:“你跟你那死了的爹真是一个德行!不过你们父子在找银子的时候,鼻子的确比狗还灵!”
贺六笑骂道:“你说你死去的干兄弟是狗?小心你干兄弟晚上去你家那张破床上找你。”
老胡大笑:“我才不怕呢。这年头啊,人比鬼更恶毒,更可怕。”
贺六和老胡回到四合院内。
门口的五成兵马司指挥一脸茫然:不是说可以贴封条了么?两位上差怎么又回去了?
贺六又把四合院里的十二间房子转了一个便。
在东屋套间里,贺六突然停住了脚步。
东屋套间之中,有四根一抱粗的大砖柱子。柱子连接着套间顶上的阁楼。
贺六背着两只手,凝视着四根大砖柱子。
砖柱外涂了一层石灰。
贺六问老胡:“你看这几根柱子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胡答道:“官宦人家的顶梁柱,选用的都是大木好料。我听人说严首辅去年建新首辅府的时候,大厅里八根顶梁大柱是从云南深山里取得良材!动用了数百人才运到京城。这万安良是个清官,买不起大木好料。用砖柱子顶梁,外面刷上石灰,这倒也不奇怪。”
贺六说道:“寻常的人家东屋套间,都是平的。这个堂屋上面却有一个阁楼,这不奇怪么?”
老胡说道:“咱俩刮墙皮、听地皮前,我已经让弟兄们搜过上面那阁楼了。阁楼上放的都是万安良存放的书本古籍。套间起个阁楼放书,不接地气,书不会发霉,这很合情理。”
老胡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那些书,我也让弟兄们翻过了。里面没有夹银票。这些烂书要不要一起抄回北司?”
贺六对老胡说:“这么大一个套间,有一个柱子顶梁就成了。怎么这里有四个?取壁上虎来。”
老胡从清白箱中拿出壁上虎,贺六接过敲了敲柱子。
老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