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已经傻了,看着婆婆的嘴唇在动,却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叫倾门之祸?
她家嫁进来,明明是位高权重的尚书府呀!
一部尚书位及人臣,说一句朝中中流砥柱也不为过,就算封疆大吏都没有如斯风光,就算是她的父亲魏国公,也对户部尚书十分看重,不然,不会嫁之以女,永为姻亲之好。也是为了这个,她才对着亲事哪怕不要脸,也从姐姐手里抢过来的呀。
她才嫁过来的时候,尚书府虽然没有魏国公府的百年积累,然而却也富贵到了极点,短短几日,她亲眼看见了不知多少的下官外官的往尚书府来讨好谄媚,看着她的婆婆陈夫人端着温和威严的笑容招待来往的赔笑的女眷,不知多少的孝敬都往尚书府里来。
她往婆婆身边儿一站,不知多少的女眷卖力地奉承她,把她奉承成了一个天仙儿,奉承得比宫里的娘娘们还光彩照人,叫她从未有过的快活,哪怕是在国公府,也没有这样快活。
娘家的时候长有如月幼又有如意,老太太的目光虽然说不偏不倚,却依旧不大注意她的。
她爱说爱笑才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可是每天都要努力地笑,也累呀。
若不是五姨娘给她打气儿,叫她一定奉承好老太太以后嫁到好人家去过好日子,她觉得自己都坚持不下来。
可是这好日子过了才没几天,怎么就变了呢?
“我,可是我父亲……”如画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道,“父亲铁面无私,只怕我说不通呀。”
魏国公是个凉薄的人,如画长到这么大,与父亲说话都有限的,都是因魏国公不把庶女们放在心里的缘故。若想说她去求一求就能叫魏国公为苏尚书遮掩,如画自认没有这个体面。可是这话她却不敢与陈夫人说,只恐婆婆对她失望,日后对她袖手不管。
嫁过来这些日子,苏怀对她颇为冷淡,虽然叫陈夫人逼着歇在她的屋里,不许他亲近那几个妾室,然而苏怀对她却并不十分热情。
同房就跟点卯儿一样,完了就倒头就睡,从未有半点甜言蜜语与怜惜抚慰。
想到未嫁之前苏怀对自己就有些冷淡,还有姐妹们劝自己的话,如画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她不能回家去求情,不然若是叫姐妹们知道她过得不好,岂不是要叫她们笑话自己?
“再铁面无私,到底是姻亲,总不会见死不救。”陈夫人见如画推脱,还六神无主,虽然心里怜惜她,却到底有些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