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暮春时分,井再深那水也不凉。
凤寒等了好一阵,将水桶提起两次,摸了摸又重新丢回去等着。他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这等不凉的蜜饯而变差,相反的他的心情越来越好,眼中的得意也越来越浓,甚至有了些张狂的色彩。
四周无人,静的有些无趣。凤寒拿出那卷婚书来展开,左看右看一脸的得意难抑。
他伸出一根手指来戳着那婚书,像是在戳着谁得脸。边戳边从牙缝里飘出许多的碎碎念来,“你个死难缠,我都退了一万步,求着你兼祧两支你都不肯应。
跟我扯什么高祖父的苦心,难道我不懂?
还想拿那弱鸡跟那没影的孩子来糊弄我。不是看你的身份能替我压下麻烦,我稀罕你?稀罕你?稀罕你?稀罕你?稀罕你?”
戳的尽兴了,他又唯恐将婚书戳坏般小心的抚了抚,再次的欣赏一遍后,他屈指在婚书上那“凤康长子”几字处掸了掸,神情愈发的得意起来,“这回看你不求着我允你入继。”
凤寒无声的狂笑起来。笑的痛快了,他拧回身望着井中的倒影,十分自恋的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叹道:“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既美貌又聪慧的人。啧啧啧,老天爷都喜欢我,如此助我。”
他就着井口照了半响,待要再次提起水桶来试试温度,便听得一阵细微的破风之声。他耳力非凡,立刻判断出来人是位江湖高手,且身手在他之上。
放眼江湖,身手高于他的实在不多。身手高于他,又在这偏僻小镇出现的极有可能是那个人。
凤寒一抖,也不顾不得井中镇着的蜜饯,起身便要离去。才奔离井台两三步,面前就多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来人身形魁梧,五官犹似刀镌,棱角硬朗。两人立在一处,竟将长腿高身的凤寒衬的有些纤弱。
这人的面色如积了层层黑云般的低沉,“凤贤弟让愚兄好找。”
凤寒滞了一瞬立刻做出一副惊喜满面的模样,拱手道:“袁兄!能于此地遇上袁兄,小弟心中实在欢喜。未知袁兄寻小弟是为何事?”
那袁姓男子的唇角勾了勾,唇角是弯起的却令人感觉不到笑意,“凤贤弟果真欢喜?”
他两次都将贤弟二字咬的极重,直听的凤寒头皮发麻,心中暗暗叫着倒霉。他原是想着先行解决的栖梧岛上的麻烦,再来处理眼前这麻烦。偏偏现在就让他寻到了自己,生生的乱了计划。
凤寒眨眨眼睛,一脸不解的道:“袁兄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