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遍洒庭院。一名白须白髯的老者懒洋洋的倚在廊下,手上拈着张墨迹新鲜的宣纸慢慢的瞧着。
那些字迹工整的透着严谨,又特意的被写大许多,看起来并不费力。
“延圣三十七年,帝逝。
秦王赵子敬继位,改元景熙。
景熙元年春,燕王赵子暄反。划北地为域号亦宋,改元元朔。
景熙元年夏,帝遣兵平叛,赵子暄领兵相抗,胶着旷久。
景熙三年秋,阻卜烈部趁势易旗,侵吞北地七州直取伪都。阻卜烈叛乱十五日,天降神兵,以风轮火炮逼退阻卜烈叛兵。
景熙三年冬,赵子暄于北地重立四门。帝撤兵。”
老者慢慢的折起了手中的字纸,舒手往一旁递去,“这就是你抄录的重点?就这么一份儿?”
一名圆眼圆脸的青年文士恭谨的接回字纸来,道:“学生愚钝,可是有不妥?”
老者呵呵一笑,道:“也无不妥,只是你需得记着,这记在纸上的重点和记在心里的从来都不是一样的。”
青年文士躬身道:“学生愚钝,请先生赐教。”
老者招招手,又自青年文士手中拿了那张字纸过来,展开后指着最后两条问道:“可看出了什么?”
青年文士满眼满脸的愿领教诲,安安静静的等着老者继续说下去。
老者摇摇头,问道:“风轮火炮是什么你可知道?”
青年文士神色一振,答道:“天命年间,玄门欲造的一种神兵。只是因着那变故并未造成,那些半成品和图纸都随着一场大火消失于世。”
老者点点头,道:“虽未亲见到那风轮火炮,但能轻易逼退阻卜烈叛兵,其威力可窥一斑。那等东西岂是随便几天、随便什么人都能造出的?四门又是能在短短时日里就立起来的?”
青年文士似有所悟的道:“所以现在北边儿的那个四门就是天命年间消失于世的四门。”
老者听得一噎,坐直了身来瞪着那青年文士,“我让你看史,你就真只看史。我让你去观朝局,你就真只观朝局。你是榆木脑袋不成?”
青年文士垂手低头,一副认错良好的模样。
老者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罢罢罢,谁让我欠了你阿爹的情分。
此风轮火炮未必就是天命年间欲造出的风轮火炮。七十余年里玄门岂能一点成就也无?北边儿的那个四门,就是先帝一朝时的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