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尘一动未动,平静如水的眸底却早已波涛汹涌。
穆长歌紧攥着拳头,将木屑深深地嵌入掌心。因为此刻唯有疼痛,才能使他保持最后的冷静。
唇瓣颤了颤,他开口,嗓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沙哑。
“云落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等他的回答,穆长歌自嘲地笑了笑,仿佛早就知道结果一般,继续道,“呵,我早就该察觉到的。
你性子一向冷清,处事缜密谨慎,当时又怎会容一陌生人在云府留宿如此之久?
是不是,从开始的开始,你便想好所有的计策,铺好了前方所有的路?
是不是,这一切的发展,一切的走向,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呵,我早该猜到的……
小遥的存在于你而言不过是一颗扰乱敌军的最微不足道的棋子,而我,自以为跟你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可到头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相情愿,我,亦在你的棋局里,即便位置显赫,但终究是一颗棋子,任你摆布操纵的棋子……
到最后的最后,我终究会同小遥一样,变成一颗弃子……
呵……我还真是傻得可以。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般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
……可你知道么?
今日最令我心痛的,不是小遥被人掳走,不是与我爹断绝父子关系。
而是被自己最最最信任的人背叛!”
穆长歌踉踉跄跄地走近云落尘,一白一红,一纯净一妖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映照在他们身上,两抹颜色对比鲜明,是视觉的冲撞,亦像中间隔开了一条分界线。
仿佛相接,却永远不能相融。
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藏入地平线,最后一抹火红的余晖消失于天际。
夜幕降临。
无风,无月,只有烛光闪烁,跳跃着微弱的光。
穆长歌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的心口,他嘶哑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哽咽,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落尘,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到大最为亲近的人,心底深处,一片透凉。
“你知道,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么?
你知道,我此刻多么地想挖出你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颜色么?”
“长歌,我……”
“够了!”穆长歌广袖一挥,将云落尘的话堵了回去。
“你不知道!
云落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