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盛从广东跑到香港几十年,因为自小出身就不算大富大贵,所以就算现在享誉香港船王的称号,在享受生活方面仍旧远不如于世亭这种吃过见过的上海沪商。
这也是为什么上海人来到香港后,会称呼香港人为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
就好像于世亭招待宋天耀的时候,将待顶点之地选在他豪掷数百买购置的静园当中,仅仅一座静园,就能够和港岛东区五条街道上所有的商铺加起来持平。
而这对于世亭来说,不过是他宴顶点散心的一个休闲园林,一个月都不见得会进去一趟。
相比之下,今晚徐平盛招待本地和香港两方船商的格局就小了很多,将晚宴设在自己家的后院,露天摆着十几张桌子,灯光设施之类虽然都应有尽有,还特意请来一支西洋乐队伴奏,但比起于世亭的阔绰,徐平盛更像是个勤俭持家过日子的普通商人。
不过没有人会因此嘲笑徐平盛吝啬,只是爱好不同而已,他喜好赛马,这些年往马队身上花的钱,恐怕也足够买下两三座静园了,对自己生活品质的追求反倒放在了末位。
况且今天在坐的来宾都知道,徐平盛邀请他们出席宴会只是装点的配角,真正的主角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宋天耀和谭经纬两人。
尤其是宋天耀,现在正在被外面高价悬赏他的一条命,将晚宴设在徐府,就算再不开眼的蟊贼,恐怕也要打消心里的那点儿念头。
“徐老板这是在保宋天耀啊!”
一名香港船商坐在餐桌前,观察着四周往来的宾顶点,向同桌之人说出自己的见解。
坐在他左侧的另一名船商摇摇头:“保不保他还要看今晚两边人怎么谈,要是谈不拢,宋天耀未必走的出徐府。”
同桌剩下的船商们也暗自点头,显然认同了这番说法,现在事情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宋天耀和谭经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们这些戏外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听说褚孝忠也出了两百万暗花杀宋天耀,今晚恐怕不止是宋天耀和谭经纬的恩怨啊!”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一名上海船商端起酒杯,抬眼向后院侧门望去,那里修建着一层小洋楼,透过洋楼窗户,隐约可见里面人影绰绰。
徐平盛今晚除了请到香港、上海两方的船商,还分别请来了褚耀宗、于世亭、卢文惠以及周锡禹、蔡文柏、顾铨等人,这些人里面随便拎一个出来跺跺脚,都足够令整个香港经济链产生动荡,也只有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