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的手握在骨瓷杯上,不由自主地收紧。
“先生!先生!”
侍应低声喊了两遍,连城忙回过神来,手指也在不易察觉的瞬息间放松下去。
“您的咖啡已经放了很久了,要不要给您换一杯?”侍应殷勤有礼,白衬衫,红马甲,黑领结,再加上恰到好处的躬身,跟这咖啡馆的装潢氛围以及咖啡香气,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
连城也不忘了审视一下自己的举动,一连三日都要来坐上一两个钟点,可不能露出什么破绽。
“不必换了,给我重新煮一壶。”连城道。
“还是这个口味吗?”
连城点了点头。
侍应很快收拾了桌上的大半杯咖啡,片刻的功夫,又送来了一杯清水,一碟饼干,这是专供客人等待的时候消磨的点心。
等着煮咖啡的功夫,侍应站在连城身边,道:“早上磨好的咖啡用完了,要现磨,先生请等一会儿。”
“不妨事。现磨的咖啡才更香,好的东西便是要花些时间。”连城随口道。
侍应神色欣然:“先生很在行,想必对这个很有研究了。”
连城微笑:“我只是个外行罢了,那里及得上你们。别的不说,单是用的这种咖啡豆,便比很多地方要香醇。”
或许是不爱喝的缘故,连城对咖啡最直观深切的感受,便是它的香气。她说的这句话,倒不是无因之论。
“是吗?我看先生你尝得不多,没想到你竟品得这么清楚。”因为连日收了连城的小费,侍应便觉得这位年轻少爷格外平易近人,也觉得有义务在等咖啡的时候了,陪着客人打发一下时光,现在发现这位客人很是懂行,更加心花怒放,笑道:“听经理说,我们的咖啡豆都是正宗的舶来品,从意国运来的。而且我们的师傅,也是老板专门请来的意国师傅。炒豆、磨豆,都是他亲手做的。”
听到侍应对这些舶来的原料和师傅甚为得意,连城心中忽然便刺痛了一下,忍不住低头看向了自己的鞋子。
“先生,怎么了?”
连城立时回过神来,这才察觉,方才一瞬,竟是又想到了那个人。
想到了那天从傅家的舞会离开,车上跟璟存谈论的一席话,连城本是试探着想知道,璟存到底有没有去过riběn,到底跟riběn人有些什么关系,却不意竟听到了一番关于中国的民族工业和西方、riběn的民族工业的议论,而在那之前,连城曾说过,她便不喜欢穿着那些洋装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