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连城再行挑拨。
刚开始围住连城的车子时,汤彦并未想要自己现身,只是听到连城不断质问,导致军心浮动,人心不稳,担心这场行动的士兵居然信了连城的话被策反,汤彦才不得不现身。
而众人低声私语中,忽然听到连城清脆明亮的声音平稳一如往昔,汤彦的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就连那些士兵,也都立时停了说话。
汤彦想不到连城会有这样一问,不由得一怔,随即道:“你虽然有贰心,代督军却总还顾念手足之情,不肯伤你,也不便对你亲自动手,命我请了大xiǎojiě,查明真相。”
连城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被风吹动。
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里,这数千灰布军衣神态肃然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了这样的笑声,自然让人诧异,而似乎又只有这一声笑,跟周围这春光浮动,方才相和相应。
见连城只是嘻笑,却并不说话,汤彦却有些沉不住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喝道:“大xiǎojiě,这并没有什么好笑。”
连城之所以不开口,便是在等待汤彦的反应,即便汤彦可以在这许多人之前面不改色的说谎,但只要有自己在场,他便不能不心虚。
“汤叔叔说了这么好笑的笑话,却不让人笑吗?”连城笑语盈盈,除了一直横在颈间的bishou作为要挟没有丝毫放松之外,言笑自若,倒像是眼前情景,是与汤彦相遇在某个宴席上。而这一声“汤叔叔”,含笑叫来,更是亲切无比。
汤彦重重“哼”了一声,对这个大xiǎojiě,他仍是心存忌惮,明明押送这几个犯人的行动是在后天,忽然提起,已经闹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xiǎojiě,汤某不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口出戏言。”
连城不去理会,忽然话锋一转:“汤叔叔,若是绍廷的军队班师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伏击,那么他们在本省边界稍作整顿停留之后,恐怕后天也就回到郾城了吧?”
汤彦不知连城忽然这样问,有何用意,看样子又不像是在拖延时间,但心中总是不能不警惕,一时之间,竟没有回答。
“咦,这件事凡是军中之人,人人都可推想出来,就连郾城中的百姓,看了报纸,也知道个大概,可是汤叔叔不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连城没有给汤彦太多的时间,抓着他略微犹豫的间隙,加以逼问,却将“难言之隐”四个字,说得格外重了些。
“大xiǎojiě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何必定要问我。”汤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