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华换上微笑,转头用半生不熟的陵城话问旁边的人,太傅巷在哪里?
状元庙的招牌拆了,还是因着小淮河上的小桥才认出来,怎么河边的太傅巷就不见了呢?
路人指着旁边的小巷笑道:“这就是啊!”
江永华看着直摇头:“变了,完全都变了!”
这寻常百姓家,也太寻常了,比他记忆中的更破旧。
明明就是,却偏偏不愿意相信。
江筠闻到香味:“爸,中午了,去吃点东西。”
桥边有一家国营的望江楼饭店,汤包很出名,蒸锅笼屉就摆在大门口。
江永华摆手:“带了干粮,别费那个钱。”
江筠没吱声,带头走进饭店找个座位坐下,直接点菜:“大汤包两个,银丝花卷两个,一碗水煮干丝,一碗鱼片羹。”
柜台里的服务员坐着不动:“你先过来买票。”
随后进来的江永华赶紧掏钱,买了票,取了牌子去窗口递给厨师,把汤包和花卷先端到桌上:“小筠,这看着不错呀,我尝尝,学会了,回家再给你做。”
每次只要江筠一生气,不用摆脸色,只需不发一言,江永华就会立即妥协。
“味道好!汤汁调得好!”江永华赞道:“我小时候吃过两回,带蟹黄的,那鲜美!就我过生日能吃带黄的,我两个弟弟只能吃小汤包。”
江筠抬眼皮:“我有两个叔?”
江永华轻轻点头:“是我叔家的堂弟。”
他们三个堂兄弟的父亲才是亲兄弟,老大老三因病早逝,江永华和江永夏就被堂叔堂婶收留当亲儿子养育。
江筠轻轻地问:“这么多年你一直没跟他们联系,是以为他们死了,还是假装他们死了?”
江永华看着笼屉边越来越薄的热气,轻轻地叹息道:“我假装自己死了,死在通城。”
江筠错愕地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乍然间变得有些陌生的父亲。
江永华微微苦笑:“我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过如此,活一天算一天,哪天真死了就死了。”
心如死灰,过的如同行尸走肉,对未来的生活一点盼望都没有。
“哎~!”江永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筠,有些人不是不努力,不是不争取,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努力,更不懂得要怎么争取,就只能固步自封,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是爸爸倚老卖老,这么多年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