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一僵,忙七手八脚的裹上。
他直起身子,步履平稳的走了几步,忽停下步子,高大的身影笼在我的头顶之上,遮住了大片光亮。
“先留下来吧。”
我一愣,对着他的背影欢呼雀跃,千恩万谢起来。
自此,我便开始了紫栖宫里的奴婢生涯。宫里有一只老奸巨猾的玄鹤,一纸黑字,将大半个紫栖宫中的活计都交给了我,扫洒卫生,剪种花木,外加一日三餐。
身为紫栖宫里唯一的女婢,又要日日对着上尧君那张四海绝艳的脸,此等尊荣无限,我无疑成了整个九重天上所有奴婢的羡慕对象,楷模标兵。
于是乎,一个不小心,我将玄鹤兄辛辛苦苦培育了两万年的老人参当成草给拔了。
又一个不小心,扫洒屋子时不小心推翻了烛台,我烧了一间藏满文书的宫殿。
再一个不小心,我做的饭里不小心掉了粒鸟屎,这粒鸟屎又恰巧被未离吃进肚里,他呕吐的三天没下来床。
……
终于,玄鹤兄忍无可忍,将我拖去了上尧君跟前,再气焰轰轰的离开。
院子里的几株红梅正好,簇在枝头,暗香袭来。我灰溜溜的立在上尧君跟前,深埋着头,在脑子里飞快的组织了万千种借口。
他提起酒壶,酒水如飞落山涧的一汪清泉,填满了杯子,顿时,空气中冽气飘香。
我想起了当年在瑶池里被灌的那杯酒,不住舔了舔唇片,望着酒杯伺机而动,“这是,什么酒?”
“松酒。”他淡淡答,看样子心情不坏。
我蹬鼻子上脸的摸到了桌沿边坐下来,支起胳膊架住脸,眨眼问道:“松酒是什么酒,松树酿的酒吗?”
他不予否认,将身前的酒杯推到我面前来,语气淡淡,“这种酒看似清透,却有极强的后劲。”
我搓着两手,如获至宝的端起酒杯,一把灌进嘴里,流进胃里,顿觉血液里一冷,浑身上下却忽然一暖,慢慢地晕乎起来。
到最后,我早已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酒,只记得满脑袋里都是飞速旋转的画面,和那一袭定如山松的玄色影子。
我扑到他身上,窝在他怀里,漫无目的的指着天空慨叹,“人生有酒须尽欢,尽欢!”
一个不稳,我重重摔在地上,摔得脊背发麻,遂撑开手指摇摇晃晃的对上眼前那个脑袋,大声指责道:“喂,你怎么也不知道拉住我。”
他不言,唇角却轻轻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