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翻滚颠得我七荤八素,好在石台下是道斜坡,坡底是沁凉的河水,不然以我们滚落的高度,不直接摔死也得落个半残。开启机关的人看来对石台地下的情况很熟悉。
我们全都四肢酸软,任由河水带着,往下游漂去。跟在我身后下来那人身法矫健,完全是双手撑地一路滑下来的。见我们还能动弹,他往水下扎了个猛子,径直游到米又身旁,托着她往下游快速游去。我们隐约能听到斜坡顶上传来呼呼喝喝的叫骂声,也顾不得浑身乏力了,咬牙甩动双臂,跟着托着米又那人的身影,向河流深处游。
这样边游边漂了十多分钟,我感觉一个小浪花都能将我掀倒,那人终于抱着米又浮出水面,冲我们闷声喊了句“跟上”,当先从一道犬牙交错的乳石豁口钻了出去。
我们有气无力地相继从豁口翻过去。好在身上已无负重,否则就我们现在的状态,别说扒着豁口边缘了,就是从水面爬起都成问题。那人不知将米又放在何处,折回来将我们挨个扶过去。我见他的身高跟先前走失的王英十分相像,黑暗中却看不分明,也无心辨认,只随口说了声“谢谢”,就被他看似单薄却格外有力的双臂架了出去。
等我们都到米又歇身的凹坑藏好,那人只说了声“别出来”,把手中的手电扔给我们,就又折了回去。远处已经能听到追赶我们那些人的叫喊声。
我们都暗暗替那人担心,就听豁口对面的河水中传来各种惊呼惨叫声,夹杂着水花飞溅和打斗的声音,奇怪却听不到一丝枪响。各种混乱的声音喧闹了几分钟,渐渐重归平静。
米又似乎发了烧,眼皮微阖,双唇发白,口中不断喃喃着王笑和秦仇等人的名字,身上虽然披着邹易的风衣,却仍止不住地颤抖。我伸手去摸她额头,确实有些发烫,转头问跛唐等人该怎么办。庄闲说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尽量帮她挡着点洞中的阴风。
正说话间,豁口处人影一闪。我们都绷紧了神经,就听那人淡淡道:“是我。”说着翻身从豁口跳下,走到我们跟前,冷声问道:“她怎么样?”
我见他腰间似乎别了把砍刀。砍刀刀身很薄,刀刃兀自往下滴着不知道是河水还是血迹的液体,心中胆寒:他不会一个人就把那群人解决了吧?
庄闲犹犹豫豫地,将手电冲那人脸上一扫而过。我和于人杰等人同时见到一张黝黑冷漠的年轻男子的脸,看着却很陌生。他似乎也是个退伍军人,下身穿了条迷彩长裤,上身穿了件军绿色紧身背心,背心上满是血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