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话,也从来不避着她。这些年轻人,三教九流的,男男女女,什么人都有。有教她眼熟的,似乎是自由军里的军官,还有林若山直接统管的一些商盟官员。也有她从没有见过的,做苦力打扮的年轻工人,甚至有浓妆艳抹……一看便知是青楼的妇女。
他们有个共同的特征: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人引着,悄无声息地来林家府邸。
似乎是极其隐秘的。白天,如果碰到她,也绝不会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
这样隐秘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半个月多。
直到今晚。
“嘘……”林若山转过身,竖起一根手指,含笑道:“什么都不要问。玉儿,你只需要看着就够了。看仔细。”
眼睛里却殊无笑意。
这是一个狂风大作的晚上,海浪高高掀起,夜空电闪雷鸣。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夜早已深了,千家万户,除却运送货物出城的一部分商人,和卖苦力的码头工人外,都早早地躲进了屋里,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合家团圆。
“开门——!开门——!”苦力脚夫阿乙抹了一把顺着额头流下的汗水,使劲拍着城门,扯地嗓子生疼,试图叫看守城门的老相识放自己出去。
从城门探出头来的,却不是平时相熟的城守,而是广州城中,人人都羡慕不已的一套蓝色的端正制服——自由军的。
闪电轰隆闪过,一刹那,照亮了年轻的军官的面庞。那张脸上,眉头紧锁。而□□紧紧地握在手上。
阿乙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周围已经被拿着刀枪的自由军包围了。
领头的军官杀气腾腾:“今晚——一只蚊子都不许放出城!”
丁府。
丁世豪正搂着妾室翻云覆雨。被从床上拎起来的丁世豪,还赤条条地,一身腻肥的白肉受到了惊吓,上下晃动:“你……你是什么人?”他要叫喊人来,还不及喊,嘴上就挨了个耳刮子,
“我是商盟的副会长,是云南商会的会长,你好大胆……”
“狗东西!”来人喝了一声,他又挨了一击窝心脚。
那个妾室被吓呆了,雪白的女体瘫在地上,闯入室内者——丁家前段时间来的花匠,却视若无睹,示意自己的同伙将她的嘴堵起来,捆好。便把丁世豪装进了麻袋里,拖走了。
丁世豪几十年来养尊处优,何曾有过这个待遇。他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挣扎,却还是被送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