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吹着叶子。断断续续,连成曲子。这曲调,严肃而高扬,却没有什么沉重,只有一派激昂与潇洒,正是《自由歌》。
最终,归于静谧与安详。
黎青青轻轻地放下叶子,望着这些青年们在火光里分外纯洁可爱的脸,心脏柔软成一团。
是她们,他们,不畏艰辛,忍受风餐露宿,抛却优渥的条件,跟着她远赴浙江。
即使是那个整天嘴上嘟囔的程宗三,也一样跟过来了。
“晚安。”她凝视着他们,又拿出怀里,母亲留下的,她随身带着的,泛黄而老旧的圣母雕像,亲了一亲,说:“好眠。”
安宁的小憩却没有多久。
号角声撕破了宁静的夜幕。
刚刚休息了一会的青年们顶着蓬乱的头发,被火光晒的红彤彤的脸颊,爬起来,互相扶着:“怎么了?怎么了?”
帐篷里的也纷纷拿着刀剑、□□冲出来了。
袁渡披着衣服咳嗽着出来询问。
黎青青已经拉过了自己的马,翻身上马,沉着脸:“前方的前锋队伍回来了。他们已经进入了朝廷的军队曾经行军的地方。沿途所见……”
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坚壁清野,寸草不留。”
……
嫩绿的草在过去城池的废墟缝隙里钻出来。
黄莺在已经被乌鸦鬣狗舔舐干净的白骨上婉转啼唱。
废弃的村庄烧得近是焦黑。分不清哪里是土灰,哪里是人的骨灰。
一个女军官正要去舀水,却半天不敢下手。
那水从上游,一直带着淡淡的红。有腥味。
“统领,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看见人烟了。”
他们走了一路,做的最多的,不是打仗,而是埋葬路边的成堆的,四处散落的,苍蝇嗡嗡飞着,臭气熏天的腐烂的尸首。
有时候,一天下来,也只做就地埋葬这一件事。
好不容易发现的一个有人气的地方,却是地主围起来的堡垒,里面正按着一些面黄肌瘦的农民在执行活埋。
他们攻破堡垒,里面的地主痛哭流涕,据说,他只是执行“王大人”对于曾经降贼者的命令——无论真降假降,只要说贼半句好话,就地格杀。
那个唯一一个,被砍掉了一双手臂,却还恍惚活着的幸存者——不过年仅十岁,拉着一位女兵,喃喃着说:
“他们来的时候,我姆妈还在给小弟弟喂奶……小弟弟……吮吸了满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