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中,半卧在榻上,斜斜地、和蔼地叫他。
榻两边则都站着那些总是在太太房里的姨娘。
他走过去。太太看了他的脸,一眼又一眼,就摸他的脸,摸得他脸都发热了:“刚去哪了?冰的可怜。看你都打抖了。”她轻轻地说:“把外面的衣裳脱了吧,到太太的榻上来捂捂。吃些点心。”
那些姨娘都笑,亲热的说:“快去吧,太太最疼这些孩子了。”
他脱了衣裳爬上去,太太就给他吃点心。
那点心好吃,就是太干。于是姨娘们又轮流给他递茶。
喝了一会,他下边崩得慌,喊:“我要尿尿!”
太太直笑:“是要尿了,七岁了,也大了。”
说到“大”了,别的姨娘也笑。
“天这么冷,”太太说,“我的儿,别出去给冻坏了,娘这有夜壶。”
她说:“男孩子用的。”带着奇异的热切与关心:“你把裤子脱了,就坐在床边尿。”
程继灵憋不住尿意,要脱裤子了,一霎时屋内俱无声,一双双女人的眼都盯着,屏住呼吸。
方才被一个婆子叫出去的寿姨娘冲了进来。
她不像朦胧的月光了。
她不像飘摇的雪了。
她像什么,她像什么最要吃人的母兽,一脚踢翻了夜壶,程继灵的脸上被她连打了三个耳光。
用力。因此他天生滑嫩的脸蛋肿起来一大片。
他吓懵了,被打懵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黄色的液体从下裳流了下来,脏了裤子和鞋子。
寿姨娘那纤弱的手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他从温暖的房间里推搡出去,跌在了雪地上。
“滚!”她压抑着声音,压抑到甚至发颤,“下流胚子,滚!”
寿姨娘从来没有打过他。
冰碴子冻在了他的下身,他冷得疼,嚎啕不出来,只看见寿姨娘绷紧的全身,好像要再给他几巴掌,他提着裤子,倒退几步,扭身就跑。
悄悄地回头看。
寿姨娘扭过身,头也不回,扭入了正室掀开的帘子里。
他跑的远了,太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才是他娘......叫孩子来玩,你一个姨娘,倒摆娘的威风......打坏了......”
他似乎听见寿姨娘激动的声音:“我是......他不是......!我不愿意他是!”
那天寿姨娘回来得特别晚,直接去了小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