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弟。我们也不想的。我家可不像章家那等劣绅,还要动用私刑的。我们只是把四弟带到衙门去,让老爷们评评理。谁叫四弟竟然怕成这样,还没到衙门,就寻了个机会,跳河了。”
说着,他抹起眼泪,唏嘘不已。
少女的面容一下子就冷了,她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拂袖而去。
在走水路,马上就要到了象山县的时候,林若山却不让她下船了。
但是林黛玉远远地,早已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悬在城门上。
少女的面容一片雪然,牙齿上下打抖,低声问道:“......那是什么?叔叔......那是什么?”
林若山没有回答。
沉默已经是答案。
她眼前一黑,刹那天旋地转,趴在船边,呕吐了起来。
看着她吐得连胆汁都要出来了,林若山没有去安慰她,只是问:“还要下船过去吗?”
“去。”这个连看到自己的血都会觉得不舒服的娇弱少女,咬着牙,从满是灼痛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咸味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喉咙。
第二天,章家人发现,刘三姐的尸首不见了。不知道被谁从城墙上取走了。
这一夜,黛玉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梦到了自己亲手取下来的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看到了那双早就没有神采的眼睛。
可是,这又是一个美梦。因为她还梦到了三姐教她采茶、教她凫水。
最终,一切都在大火里燃尽。散尽风里,散入水中,就像三姐曾经有一次在采茶的时候,对她笑着说:“我如果死啦,我就要变成桂林的山,桂林的水,桂林的风,桂林的百灵鸟,始终唱着桂林的山歌。”
说着,三姐还撇嘴:“我才不愿意埋在地里。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埋的地方,就变成财主们的地啦,那我不是憋屈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头上是桂林蔚蓝的天,身下是小舟,正在漓江的碧波上微微荡过。而头发丝,都被眼泪浸透了。
船檐边的漓江水,依旧清如镜,依旧水面茫茫起雾波。
碧波上,有水鸟飞过,有自烟波里蒸腾而起的白雾飘荡。
正如辞别的那一天。
白雾里那记神异的身影。穿着打重重补丁的农家衣裳,远远地,隐没了在薄雾里。
永远地隐没了。
林黛玉离开的时候,特意去永福、象山农村里转了一圈。
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