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又似伤感,“夏侯君不曾为兵为将,自然不知道再多的同泽之情,也是抵不过君主一令的。”
夏侯君闻言高高地挑起了眉,长长地“哦”了一声,竟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军士服从君令乃天性,天帝若是有令,神将自然是要听从遵守的,是不是?”
他这话问得刁钻,清歌无论答“是”或者“不是”都不妥当——若说“是”,那她这个昔年的神将,是否就是奉了天帝的喻令才来到魔界的?若说“不是”,那便是承认了所谓的“同泽之情”,想要救昔年的同僚。终究是和天界牵连,无论怎样都脱不开干系!
她一刀斩断了所有前尘,孤身来到魔界,却不想时过境迁之后,蛰伏了数十年的魔君依旧要拿这些来说事,着实是可笑!——可偏偏这大殿满座的魔,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觉得可笑而已,多目君一贯以夏侯君为首,此刻不等清歌作答,就忙不迭道:“大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再答,勾结天界可是重罪,即便是魔妃也是不能饶恕的!”他也开始跟着称呼“大公主”了,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和天帝串联算计魔界。
焉容君向来不喜清歌,也哼了一声:“勾结魔界这样的事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还有什么好啰嗦!”
欲魔族那位魔君色眯眯的目光在焉容君玲珑有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应和道:“有罪那便治罪,这道理谁都懂得,若是尊上还在,自然也是一样的!”
领头的魔君都这样说了,底下那些魔族里自然也有三三两两应和的。
寒邪和临驭对视了一眼,前者阴着脸抿唇未出声,倒是临驭啧了一声,忍不住呛了一句:“若是尊上还在,那轮得到你们再此咄**叨叨!”
他这话倒是实在,呛得欲魔君都有些尴尬了。
魔尊云离杀伐果断,对待手底下的这些魔,不管是魔君还是魔将,向来是简单粗暴没有耐心的。他所做过最有耐心的一件事,大抵便是仔仔细细地谋划了上千年,设局一点一点接近清歌,才终于将她圈到了自己的地界,可到最后,却赔上了自己……
云离……
清歌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在心口上念叨了一遍,她心中柔软,面上的神色却越发冰冷坚硬,连原本疏淡平静的眼眸都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前尘往事如云烟散尽,我昔年为天界之将,今日却是魔界之主。夏侯君既知军士以服从君令为天性,应知臣下也是一样的道理!如今我为君你为臣,勾结天界是不可赦的重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者亦然,夏侯君行事之前,也当考虑清楚后果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