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两口子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得神经高度紧张,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于是裴焉林只好点了点头。
“那她……”
他把木樨往前送了送,似乎是想要将人交托给这几位。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听到了一声“木樨姐姐”,转头就看到一个女孩儿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于是他索性身形一动,又落到了女孩儿面前,将怀里的人交给了这女孩儿。
小酌二话不说,就将木樨搂了过来,抬眼看湮尘神将的目光里,却隐隐好似流转着悲悯和无奈之色。
也不知道是因为回到蓬莱岛,回到桂木边上的缘故,还是听到了小酌的那声叫唤,原本奄奄一息毫无知觉的木樨竟然微微睁开了眼——彼时谢玉书正起身准备离开,她手腕微微抬了抬,恰恰好拉住了他的衣摆,于是他起身的动作便顿住了。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是,回天界。”
“回……天界……”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气缓慢而奇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是了,你的根从来就不是在蓬莱……”她说着这样认命的话,手却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不肯松开。
除了心魔幻境里的惊鸿一瞥,谢玉书的记忆里并没有木樨这样这个女子的存在——虽然在心魔之火中竭尽全力地守护过他,但对她而言,这个女子依然还是一个陌生人,所以对她宛若呢喃的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
小酌搂着她,隔了半天,才轻轻地道:“木樨姐姐,你要好起来,好好地活下去。”
木樨听了她的话,咧了咧嘴竟然笑了出来,刚开始明明是笑声,可听着听着却像是哭声,泪水也随着脸颊扑簌簌掉了下来。
“小酌,你还是没有想起来是不是?”她道,“我要是再好好地活下去,蓬莱岛就真的没有救了!“
小酌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不愿意再成为圣童,只怕也有这个原因,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这一些,于是莫弃的封印依然还是牢不可破,但她又不愿意看着蓬莱真的就此湮灭,于是还是被轮回潭强行唤醒了某些本能和力量。
木樨却不再理她,拉着谢玉书又道:“你给我看看你的那面旗子,好不好?”
湮尘旗是本命神器,但谢玉书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摊开手掌将那面黄色的旗子给了她。只见她将旗子抓在手里,轻轻磨蹭,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眼眸中竟多了几分怀念和欢喜,明明脸色还带着泪,但这会儿她眼里却切切实实有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