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阶下,看着夜深沉沉,神色也是深沉晦暗的。
开物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的木扶栏旁,跳上去做了下来:“我相信,这六界九道,没有比阿莲更好的医者了。”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阿莲也束手无策,那么……就是命该如此。”
命该如此么?
若是能治,那便是能治好,若是房里那位也治不好,那就是无法可治认命即可。
所以,到了而今,过多的担心和忧虑都是无谓的了。
这个家伙的安慰,还真是迂回而隐晦呀——莫弃眯了眯眼,神色有些阴郁。清歌不在,他自然不需要用笑脸和平静来佯装轻松,所以他接受了开物蹩脚之极的安慰,却对他的话表示了不认同。
“我不相信命。”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开物掀了掀眼皮,嘴角勾出了一线弧度,似讥诮,又似动容,凉薄如酆都城外那些清澈幽深的阴河水,分不清是赞同,还是冷笑。
他想问:不相信命,又能如何?
然而最终,看着对方深沉如晦的神色,没有能够问出口。
他们并没有静默很久。
一个笑声忽然传来,在这样静谧沉默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和突然。
“长夜漫漫,如此寂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莫弃抬眼,看到了一个背光的剪影,侧着身,提着酒,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