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的话芸娘是明白的。
刘大康对她的心思她也明白。
但她对钱媒婆说的话也是真心的。
她暂时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哪怕江寒劝说,先考察着,其他待孝期之后再说,她也提不起那个劲。
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要在落霞镇扎根的事,她始终还是想要找到文嬷嬷,找回她跟小安应该得的东西。
因此,有一份错误的经历就足够了,刘大康很好,但暂时还不能让她放弃心中的想望。
江寒只是想为自己可怜的师兄尽点心力,见芸娘只是尴尬没有害羞,就知道刘大康的追女之路,还任重道远,便呵呵一笑闭上嘴回了房。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哪知次日巷头巷尾却传出了闲话。
说芸娘一个父母双亡寄、住别人家的落魄小姐,真当自己还是原来的大小姐呢,竟然妄想嫁给举人老爷为正妻,还敢要人家退了省城的大小姐,再等她三年,真是不知所谓,不要脸。
这种三姑六婆喜欢的闲言碎语传得虽然很快,却不至于马上传到男人聚集的茶馆去。
等江寒打烊回家得知消息时,看不过眼的花大婶与刘大婶,早已经对着王家大门骂过街了。
江寒很气愤,也很憋闷。
人心不古就是个忽悠人的词语,哪有别人不愿意做妾还被说闲话的事,在现代上赶着给人做二奶小三的人,好歹也会被主流社会斥责呢!
因为憋闷,所以,次日见到突然降临茶馆的沈大人时,她只想起了他曾经说的话,而选择性地忘记了,作为被救之人,她躲着救人者是件更无耻的行为。
房间里气氛很低沉,江寒在离桌一丈远处站定。
这次陪同而来的是初一,两张黑脸横眉冷对着她,实在令人吃不消。
但江寒的气势原本矮了一截,但想到那个“妾”字,她就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脊,强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大人伤还没好,最好还是不要到处乱走。”
沈大人对她这副仿佛就义般的态度,实在有些不解,皱眉问道:“你,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江寒紧绷的脸有些微龟裂,但很快又绷紧,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大人想要点什么茶?不过,你伤势未愈,还是少喝点茶为妙……”
“呵,从未听过,受伤要少喝茶。”沈大人讽刺。
“茶喝多了会减掉药性啊,所以受伤不能多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