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会沦落落至如今田地。”
旁听着意识朦胧之人自语,花千树欲言又止,停顿少顷鼓起莫大勇气,尝试着问道:“若公子厌烦了这个江湖,那我,愿与公子共隐山水。”
“……呵,若有来世,弁袭君必不负大夫盛情。”
无法解释的遗憾,无从辩驳的愧疚,在这一刻终归冷倦。
纵然心有感念,回应,却也唯有虚无缥缈的承诺。无力的沉默过后,黑罪孔雀轻轻推开花千树,披头散发走向一株艳开的银树旁坐下,轻扬起苍白面容远远眺望,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壮心湖时三人畅怀共聚,兀自呢喃自语,问出旁人不知从何答起的难题。
“大夫,你说,吾该用何种面目,去见祸风行与画眉?”
“我?”
“为难了吗?”
“我……”
生也难为,死也难为。辜负是难为,羁绊是难为。若说黑暗已至尽头,因何犹甘满身尘泥,沉沦不醒?若问人间早是地狱,又因何为情之一字固执难抛,偏行罪恶?
“祸风行曾予吾绝望时以安慰。而我,却束缚了祸风行半生……大夫若真有意。就当我欠你一回,劳你请求闻人然,务必,放一剑风徽……自由……”
生似风前絮,悲欢皆零星,散作连江点点萍。
为一个人重燃斗志,也为同一个人心灰意冷。若不能活着换取他人谅解,那死也要为其一争。既知难以两全,亦是不容真心受到操弄。弁袭君索性轻抛性命之重,更将绝望换做希望。浅淡的呼吸渐消渐薄,在心下释然间,放弃了最后一分活的可能,欲以一己之牺牲,换取毕生亏欠之人解脱。
放空的思绪,逐渐离开沉沉身躯。听不到答案的人,在松手阖眼一刻,仅存,一念,无解……
“……我,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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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遗言?”
“是,花千树恳请阁下,成全公子最后的遗愿。”
“该做得我自然会去做。”
眼珠微微转动扫过波旬三灵,闻人然未做正面回应,接着面朝别黄昏二人,道:“两位又考虑的如何?”
“大宗师不肯能放过赋儿。”
短暂沉悼黑罪孔雀,别黄昏不假思索道:“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事江湖了。如果你们能助我铲除古陵逝烟,替赋儿解除后患,我投身欲界亦非不可。”
“古陵逝烟当然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