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弁袭君抓准天谕心慌意乱一瞬,顿时将人败于剑下,凝声道:“就算是谢幕,逆海崇帆,也该是由我亲自送她一程。”
“嗯……”
罢手收剑归鞘,闻人然沉吟不语,敏捷数指封经截脉,不允鸠神练再出一言。黑罪孔雀见状,深邃双眼闪过微不可察的异样,终归平静淡然道:“怎样利用别人,就怎样将她生祭。天谕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不该轻易放弃她的作用……或许鸠神练说得没错,我的确比她更加冷酷。”
一手放在鸠神练肩头气穿琵琶骨,弁袭君沉默少顷带人拔地返回,留下平淡一语:“只要魔佛波旬按照约定能复活祸风行,其他我都不在意。”
复杂暗叹不曾外表,闻人然随即望向神秀,道:“咱们带末世圣传的信众,去看最后一场神的表演吧。”
“是不是还要通知真龙妙道?”
“不用你操心。”
安排人员撤向魔佛殿,闻人然携女而退。但在重归寂静的平湖尽处,蓦然迈上一双沉重脚步,缓缓走至死者面前,似唏嘘感伤,更似隐隐得意:“十八弟,为兄特来送你最后一程。锋芒毕露,特立独行,你从不懂得韬光养晦……”
冷风萧瑟,尸骨未寒。隐匿深藏的玄膑太子,冷眼审视着已然咽气的玄嚣、翼天大魔,眸中丝毫不见平日谦和温驯,跨过通向皇图的最大阻碍,凯旋穿过对峰壁的两境通道。
“虽是胜之不武,然而玄同无心为皇。这空悬的高位,到底已成吾囊中之物。”
曾以旁人牺牲的模糊血肉攫取未来,而今却以自身的死亡沦为他人的垫脚之石。神意如何,王位如何,不过在争权夺利失败过后,沦落成一具白骨遗路,尽作一抔无人祭奠的黄土。
而等天谕被擒的消息传开,当初的受害者纷纷聚拢至魔佛治下,朝着被缚高台的鸠神练仰面唾弃,亦恨不能顶住唾沫洗面冲上前去,将罪大恶极之人生吞活剥。
“爹不看了?”
“没有意思。”
波旬坐镇,圣裁知返。真龙布道,烈天见证。四大教派统合露面,短暂压下鼎沸人声,不久再度唤起愈发热烈的雀跃欢呼。但在迷达将一切导向正规,放任黑罪孔雀主持圣裁之后,闻人然便歇了旁观的兴致,索然无味地回道:“他们当初怎样利用愚民,如今便怎样遭受反噬。谁是正,谁又是邪,在他们的眼内,有什么意义?”
“是喔……可惜结束之前,我又不能离开。”
“安心看下去吧。”
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