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重新再炒吧。”
她实在郝于面对自己这么烂的厨艺,端起那盘藕片准备倒了重做,手背忽然一热,一只干瘦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
“没事,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欢。”
秦淮明清浅笑着,再次夹了一块,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唐安宁愣愣地收回手,坐回原地。
她手垂放在大腿上,在餐桌的遮掩下,悄悄地,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搓了搓。
直到那股灼人般的余温,彻底消散,这才重新拿起筷子。
她吃得很沉默,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份忐忑到底来自哪里。
倒是秦淮明显得十分淡然自在,不时问下她的近况,那自然而然透出的熟谙语气,既像友人,又像亲人。
其实他们以前的关系,不就是这样的吗,可为什么她现在会觉得如此地不自在?
尤其,当男人的目光,清清淡淡地望过来时,唐安宁竟分分钟都想要逃避。
事实上,她已经不自禁地,这么做了。
“小宁,你鼻子饿了吗?”
“呃?”
唐安宁终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秦淮明。
男人温然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看你头都要埋进碗里了,不是鼻子饿了,难道是要用米饭做面膜?”
“……”
唐安宁愣住,看了看跟前的碗,想了想刚才自己的举动,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秦淮明是在说她,为了躲避跟他目光接触,一直低头吃饭。
小心事被戳穿,她忍不住羞得脸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尴尬地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饭粒。
“其实我确实应该住旅馆的,但之前问过了,他们那没有电梯,一楼也没有客房,我这样子不方便。”
秦淮明接着说道,声音平静淡然,可唐安宁却仍听到了声音的背后,那抹黯然的落寞。
她纷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拎了一下,骤然清醒过来。
家附近的那个旅馆只有六层楼高,确实没有电梯。秦淮明坐着轮椅,就算有司机帮忙,出入也是十分地不方便。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以两人的关系,让他在家里住几晚怎么了?
以前,她也曾数次在秦家住过,现在又在扭捏什么呢。
更残忍的是,为什么非逼得人家亲口说出来,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不能行走,不能自理的残酷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