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她赖以继续下去的力量之源。那些保镖见到他后纷纷欠身,他虽一身倦怠,可也抵不住他权势下的威严
。
景泞打开后车门。
她抽回了手。陆东深回过头看她,眼里似有不解。她看着他的脸,有一刻竟是悸动,他的眼是含了磁的,深邃幽黑,跟他身后大片吞了光的黑暗,吸得人灵魂都跟着轻颤。他再次朝着她伸手,她没说话,只是笑笑,没
再牵他的手,径直钻进车子里了。
浴室的水染红了蒋璃的脸颊,热气是罪魁祸首,水面上一片片花的香也有了原罪。她捻过一叶花瓣,又衔在嘴里,芳香沁入水,那花瓣就变得苦涩,像极了她回来这一路上的心情。
祈神山上危险重重,那是与大自然的争斗,与凶猛生物的争斗,是生与死的较量,是命与命的博弈,野蛮却又最直接。
她和陆东深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因为与天斗的时候,他们是同类。可看到车子的那一刻,她幡然恍悟,他们再如何亲密无间终究还是回到了现实。现实中的博弈是人与人的撕战,比跟天斗来得隐晦间接,却是最残忍。她和他注定要站在江河的两岸,不再是携手合作的关
系,而是一场见证人性最恶劣的战争。
利益的战争。
权谋的战争。
她和他的战争。这一路上她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车窗外。天边最后一点光也被吞噬了,长街燃起霓虹,遥遥数里之外,姹紫嫣红。树桠之间是或明或暗的路灯,光圈成排地打在车玻璃上,像是崩裂的烟火,在她眼前摊开
一团团氤氲的光影。
到了凰天的范围,陆东深没让那几辆保镖车跟着,景泞担忧他的安危,他淡淡说,这是谭爷的地盘,谁敢闹事?
她把这话听在耳朵里,知道陆东深这是在给谭耀明面子。
她刚要开车门的时候,他忽然从背后叫住了她。
他叫的是,蒋璃。
她转头。
他的眼陷在车内的黑暗里,又或者是他的眸光太黑,黑到能将她吸入他的那片黑暗中。他朝着她这边探身过来,玻璃上的光影落在他略带胡茬的下巴上,方正性感。
有那么一刻,她与他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呼吸绞缠,近到她能从他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少许,他抬手,朝着她的脸伸过来。
她呼吸一滞,扣住车门的手指蓦地攥紧。他修长的手指却擦着她的耳廓而过,在她耳后的发丝里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