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趋炎附势上头。
荣哥儿年纪比和圳还小,等他能科举,只怕和圳已是太子,等和圳年富力强、需要得用臣子时,荣哥儿正当年纪。人说简在帝心,为啥格外看重这个?就因为天底下那么多官员,譬如有一事,甲乙二人差不多,都能做得,偏皇帝记得甲这个人,却连乙的名字都没听过,那这桩事
情自然归甲。一回两回不显,三五桩事情下来,甲的功劳就是比旁人高出一大截,皇帝看他得用,自然更为倚重。
荣哥儿与和圳已是相识,柳老爷只怕一件事:如今两个人年纪都小,到荣哥儿走仕途那时候,万一和圳贵人多忘事,将荣哥儿忘到脑后,那岂不是白相识这一场?
所以柳老爷明里暗里要孙子多与和圳玩耍,联姻不成,总要给皇太孙留个好印象。
柳家规矩大,柳老爷自来说一不二,就是柳大少爷也不敢犟嘴,倒是荣哥儿仗着隔代亲,在柳老爷跟前还活泼些。
柳老爷说话,荣哥儿不见得全听,譬如此时他就认认真真道:“祖父这话不对。”
柳老爷一愣:“我哪儿不对,你跟我说说。”
荣哥儿道:“祖父治家,是看那些个又能为的管事厉害,还是光听谁说话好听,就叫他管事情?”
柳老爷明白荣哥儿意思,笑道:“自然是又能办事,又会说话的。”荣哥儿不防祖父这样回答,愣了一下才说:“祖父说得是,又有本事,又会说话的最讨人喜欢,可要是只能选一样,还得选能做事情的那个。我还没本事哩,就是跟圳
哥儿玩得再好,考不上功名到不得他跟前,又有啥用?”
“就是走运,他赏我一官半职,我在他跟前做个只会逗闷子的词臣弄臣,祖父脸上难道就有光?倒不如踏踏实实做起,他晓得我勤奋,就不会忘记我。”
和圳要管这么大的天下,就不会讲一个只会逗他玩耍的伙伴放在心上,真正能得他尊重的,还是股肱之臣。
荣哥儿声音清脆,调理清晰,说得柳老爷一时间哑口无言,半晌才问:“这是谁教你的?”
这样清晰有力的道理,荣哥儿这个年纪的孩子很难说出,但凡有,多半是神童一流人物,柳老爷虽爱荣哥儿聪明,却晓得轻重,自家孙子不是神童。
荣哥儿迟疑一下,说:“我娘教我的,她的原话我说不全,这里头也有一点我自个儿的想头。”
柳老爷点点头,果然如此,他一把年纪,竟不如儿媳跟孙子看得透彻,险些儿把身家性命都押到那没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