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上辈子是个老师,就算在这里活过这些年,早把自个儿当成土生土长李百合,有些个事情终究忘不掉。
譬如这年头,镇上妇人多半只想着吃饱穿暖,再有追求些的不过琢磨打扮好看些,再就是指望给儿女寻一门好亲事,就是一辈子满足。
偏百合要教妹子算账,要教杏儿认字,不求能让她们诵读诗书,可也别当个睁眼的瞎子才好。百合说自个儿字还没认全也不是假话,她上辈子是个大学生不错,可这年头书籍文章跟她那时候读的全然不一样,她能记账,能写信、读信,放到别处给乡绅人家做
儿媳也足够,可跟皇家这些个精心教育起来的凤子龙孙相比,就全然不够看。
百合虽有个教导人的癖好,她也晓得自个儿当个老师教几个蒙童还好,哪能当真主持一所女学?那可是相当于做校长哩。
却听昭仁笑道:“二嫂,你休要推脱,若不是大姐与我都看你好,我们再不会提这茬。这南直隶,哪个命妇身份能高过你,有你主持女学,就是一重保障。”“便是有能干命妇能做事,也须得有个人带着,这人非你莫属。再者,女学教到旁人手里我们须不放心,天晓得旁人要教这些女孩儿们什么东西,当日在京城你与我一
同出入,我看得分明,你对女学实有心德,并非那等不明事理的愚妇。”
昭仁讲完道理又撒娇:“二嫂,你不看别的,就看在我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的份上,答应我吧!”
百合要是轻易叫昭仁说动,她便不是她,磨不过昭仁扭股糖似的乱揉,百合只得道:“这样大的事情,你总该让我想想,与你二哥商量商量,哪能立时就给你回话?”
昭仁笑着说:“你肯思量就好。”
“你倒是说了你的来意,那这几个小的咋回事?”
昭仁把宜安往前推一推:“办女学总得有学生,几个皇孙女在这里放着,不愁没人来附学。”原来他们姊妹两个竟打着这样主意,将自家孩子带出来做个活招牌,旁人就是无心向学的,也该为着攀附公主女、郡王女,到女学中附学,再不会说伤风败俗不该办
学一类怪话。
到时候女学规矩立起来,也有宗室女带头守规矩,再刺头的大小姐焉敢触她们霉头?
因此昭仁带着一溜女孩儿出京来,倒是和圳真是个添头,乃是皇帝硬给加塞进来,要他跟着小姑姑看看民间模样。宜安早晓得自个儿使命,跟着劝百合:“二舅母,你快些应下罢,不说别的,你要办起女学来,我与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