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再一想,这里兄弟争产的事情了解,可还有一桩更大的争产哩,遂又高兴起来。
皇帝听闻顺天府尹判案,微微点头:“这法子放在民间很可用。”
青松在外头消息灵,也听说这事儿,还当笑话讲给百合听,宋好年道:“亲兄弟有啥好争的,依我说,这两个人太没意思。”
青松说:“就宋老大跟宋老三两个还人头打出狗脑子哩,姐夫你自个儿是好人,可别当别个都是好人,别人哪能似你这般好说话。”
宋好年一笑,没当回事。
不想重阳节才过,就有人把火烧到他身上:御史台一名小官上书皇帝,请更立信王世子。
这小官在奏折中说得冠冕堂皇:爵位相承,立嫡立长,朱慈煊既嫡且长,又无恶疾,他便该做信王世子,且轮不到别人。
皇帝早朝上看见这封奏折,气得将奏折摔到御史脸上,大骂:“挑拨天家骨肉,是何居心?”
命人将这小御史拉出去廷杖。皇帝已有十多年不曾施过廷杖,满朝文官早忘了被锦衣卫拉下衣袍、在众目睽睽之下挨打的耻辱,这日终于记起,这位皇帝乃是在血与火中重塑江山的真龙,不是那等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优柔
寡断的君主。
天子雷霆震怒,朝中战战兢兢,一时无人再敢提及改立信王世子之事。
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就如千里大堤一般,一旦破开个口子,汹汹潮水不把整个大堤冲毁决不肯罢休。
明面上人人噤声,私底下,对更立信王世子一事,猜测愈发多起来。
头一个得着消息的自然是信王,信王管着国史馆,大朝会上位列勋贵之首,那小御史跳出来请更立世子,他惊讶不已,一时竟忘了该如何答复,待他反应过来,皇帝已用雷霆手段将其镇压。
皇帝气咻咻回乾清宫,信王跟在后头,眉心紧皱:“烜哥儿兄弟几个甚是和乐,这起子小人成心挑拨,不肯叫我的儿子们好过……”
信王不禁担心起宋好年和世子。
皇帝看他弟弟发呆半晌,实在忍不住,张嘴提醒他:“德约,你心里到底属意谁,须得告诉我。”
信王一呆,宋好年回京大半年,他都沉浸在寻回儿子的喜悦中,竟没细想过要如何安排儿子们。
皇帝一看他模样就晓得,这个弟弟又犯了优柔不定的毛病,不肯去下决断,乃至于不肯去想次子三子争世子之位的可能性,时至今日,他还不晓得该偏疼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