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法吃饭,李篾匠说老婆子不会说话,宋好年连忙劝百合消气,唯独迎春似没听见朱氏那些伤人的话一般,低着头一口一口只管扒饭。
百合深吸几口气,沉着脸说:“明儿一早我们就送你们回去。”
李篾匠叹口气,老婆子人越老越糊涂,这样弄下去,闺女还不得跟他们离心啊?他给迎春夹块肉:“二妞啊,多吃些,别理你娘。”
迎春没动静,仍是一口一口扒饭,碰也不碰那块肉。这顿饭吃下来人人不顺心,百合气得心口疼,宋好年十分担忧,给她冲合欢花熏的蜂蜜水,又抱着人给揉心口:“谁还没个糊涂时候,丈母娘说话刺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你如今气成这样,哪个给迎春宽
心?”
百合红着眼说:“糊涂也得有个限度,你听听她说的那话,那是亲娘说得出的?分明是前世冤家、今生仇人,逼着二妞再去死一遭哩!”宋好年也可怜迎春,又心疼媳妇,抱住她从后颈往脊背一路抚下去,慢慢给她顺气:“有咱俩在,往后不叫丈母娘再给迎春气受就是。你看腊梅从前胆小成啥样,如今多能干,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迎
春原就厉害,你再教教她,再没有不成的。”
迎春跟腊梅的情形不一样,百合没信心能把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苦笑一下说:“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为我娘家的事情那样奔波。”
宋好年说:“我还不都是为着你。”
媳妇是要跟他过百年的人,媳妇娘家有事,他就不能不管。她身子又弱,愁眉不展的模样叫人看着就心疼,他如何不多疼她些?
如今天气热,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衫子,布料底下就是细滑皮肉,宋好年揉着揉着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手脚不规矩起来。
百合也有些喘,眼睛水汪汪地看他,宋好年面红耳热,偏又想起百合身子不大好,老丈人丈母娘就在东厢住着,到底没敢再孟浪,重重揉了两把,起身说:“我去洗洗。”
不光他失望,就是百合也有些空落落的,不由咬咬唇,半晌才小声说:“等明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明天,宋好年立时满脑子都是明天晚上这样那样的画面,手上还残留着温腻的触觉,脸又红起来,逃也似的跑去冲澡。
第二天一早,宋好年赶上骡子送李篾匠跟朱氏回柳山村,百合身子不好便没去送,只送到家门口,听见朱氏说:“二妞咋不来送我?”
百合冷笑:“别说送你老,你老昨儿那样说二妞,要是换成我,嘴能撕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