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虚多半是饿的,只要营养跟上,很快就有了起色。
百合就看着宋好年继续去厨房里忙活,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很快就传出粮食的香气。
灶膛里,埋在灰下面的木柴还有余温,从灰里扒拉出来架成空心的形状,抓着烧火棍憋气猛吹一阵,火就又烧起来了。
烧火棍是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竿,三尺来长,中间钻通,就又能通气,又能拨火,便宜又好用。
等到家里唯一的铁锅烧热,宋好年就拿碗从褡裢里舀出一碗黄米来,拣去谷壳石子儿,倒在锅里炒。
读书人把黄米叫“黍”,北方叫“糜子”,其实都是同样的东西。
黄米炒之前细细小小的,看上去和小米差不多大小,但越炒就越膨大,最后胀到有白米粒那么大,表面油亮油亮的,就炒好了。
穷人家没有太多粮食,要先把黄米炒过才够吃。宋好年从家里搬出来一年多,自己磕磕绊绊地摸索,柳义嫂也教了他不少窍门,他的厨艺虽然不太好,但做一两个人的饭已经不是问题了。
镇上好些人觉得男人就不能进厨房,宋好年倒是无所谓,他自己一个光棍汉,自己不做饭,总不能天天都去柳大哥家吃饭吧?
就是柳义嫂不说啥,他自己也嫌丢人。
现在虽然有了媳妇,这个媳妇病得七死八活的,他觉得自己得照顾她,不然像有些人一样,只顾自己高卧,一点也不顾惜媳妇的身体,那等没良心,不是人该有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