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西边,一座已经破损不已的茅草房内,此刻灯火通明。
小药童打着哈欠,双眼带着恨意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要不是他们两个人忽然到来,他早就可以早早地跑去和周公下棋了,何至于上个茅房的功夫,就被眼前的男子抓了起来,迫使他找先生救人。
如若不是看在他特殊身份的份儿上,他才懒得管这档子得事儿,更何况,这两个人曾经都对先生出言不逊过,当初能帮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现在的人怎么心里都没点数呢?
楚穆靖几乎耗尽力气,将苏篱落放到一张破旧不堪的硬床上,床上冰冷无比,可也总比放到地上的好,几番折腾之后,楚穆靖抓着小药童的领口,用着强迫性的口吻说着:“我让你去找大夫,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此刻的他,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模样虽然有几分脏污,但却也无法掩盖住他那俊秀的脸庞,身上散发出令人窒息危险得气息,小药童本就常年不外出,只在这破旧的草房中跟着先生学习,然而当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让楚穆靖大发雷霆的模样,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尿液带着他的体温,正顺着他的裤腿温热流下,打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溅起一些灰尘,小药童显然是被吓得有些呆滞,等他反应过来得时候,早已被楚穆靖嫌弃得扔到一旁。
许久,他们彼此都不说话,楚穆靖也只是冷静般看着他,空气之中带着少许的尿骚味。
渐渐地,楚穆靖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就在小药童以为自己要死掉的那一刻,玄一从内屋缓缓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青丝散落在背部,穿着宽大得白净衣裳,白嫩得双手正握着一盏昏暗得台灯,见状,小药童几乎连滚带爬,迅速跑到玄一身旁,在他身上,有一股淡然药草香味儿,可以镇定人心,显然,就连楚穆靖那躁动不安的心情,也正渐渐平稳。
胸腔疼痛不已,肩膀上的伤虽然止血,但伤口一定二次撕裂开了,更是疼到令人窒息,他知道,比起肩膀上肉体得疼痛而言,胸腔内的疼痛感才是让他最关心的问题,习武之人,一旦受了严重内伤,必定会比寻常人敏感十分,他担忧的竟不是自己的性命问题,却是心中仔细盘算着,武力会倒退多少年。
毕竟,他为了练习武术,昼夜不停,满腔热血也为的只不过是报仇二字。
可是现在,苏篱落重伤,生死不明,即便他独活,失去了她,他的内心大约也是不会好受,更何况,他真正的性命,还是在苏篱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