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涤短怔,睇一眼戚王的神色,如是道:“说是成婚后,国巫私心愈盛,日渐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为给自己敛财揽权滥杀忠良,搅得朝中乌烟瘴气……”
“之后弦国人便认为这是巫师命里一劫,认为权势地位会激起他们的贪欲。”嬴焕浅支着额头,一睇胡涤,见他点头,又问,“有依据吗?”
“殿下?”胡涤微愣,心中猜测一划,按住讶异,只说,“不论有否依据,殿下您是有办法压住那等贪欲的。”
戚王眉头倏皱,胡涤忙噤声,他睃了他一会儿,又笑出来:“你倒会说。”
此话不是大话。从坐稳这个位子开始,他就十分清楚,欲念最难阻挡,其实也最易阻挡。能把握好这一点,他便大可随心而为一些,并不需这样前瞻后顾。
再者,迟早有一日,连东荣都城里的旗帜他也要换成戚国所尚的黑色,真谈及“顾虑”,顾虑的也该是天下江山,除此之外,俱是小事。
阿追的伤在行馆里将养了二十余日,结疤后就无大碍了。早听说王驾已先一步回了朝麓,她便也吩咐收拾收拾,尽早回去。
这些日子已与南束公主熟稔,南束公主名唤铃朵,比她小两岁,性子爽朗。从望着她惊叹“原来你是个活人啊,我一直以为你该是鬼神一类!”到后来日日折新的绿梅花枝来给她插瓶,每日都赖在她这里说话喝茶吃点心,倒让她养伤的日子也有趣起来。
其间阿追提起希望南束不要对弦国动兵,她也大大方方地答应了,拍着胸脯保证说:“我们南束人最讲义气,你救我一命,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这般一来,二人关系更近,回朝麓时在马车里说了一路话,临近城门时就不约而同地困了。
原想小憩一会儿,入城时顷刻传来的呼喊声却让二人都一震!
“怎么回事?”铃朵皱眉,揭开帘子一看,道路两旁涌满了人,满是兴奋得往前挤着,还好有护卫持剑阻拦。
眼下可是半夜。
火把的光亮与剑刃反出的光亮交相辉映,阿追诧异了一会儿,隐约听出外面在喊什么。
“国巫!国巫万岁!”有人几乎喊得声嘶力竭。
“国巫保佑戚国!”连小孩子也在喊。
阿追的目光微凛,心“咚咚”地重跳了两下,看看苏鸾又看看铃朵,最终什么也没说。
马车在王宫的高墙前停下,她从马车上下来时,离得近的百姓往前涌得太厉害,护卫拦得吃力,阿追蹙眉看看,却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