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做粗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当年,皇上最夸赞的,就是我的杨柳细腰!”
她说着说着,忽然伤心的“呜呜”哭了起来。
我见她虽然声音粗嘎难听,举止粗鲁凶狠,却不难听出遣词用句中流露出的底蕴。当年她既封为“才人”,自然也曾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可如今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才女佳人的影子了。
明明是四月里的暖和天气,我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苏才人哭几声,把废宸妃磋磨几下。大约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又啐了废宸妃和宫人几口唾沫,自管自的进屋了。
那名宫人想将废宸妃扶起来,可她却不愿意,还是对着那滩积水拨弄头发。直到努力盘出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来,口中哼唱的竟换了欢快无比的曲调。
我看了眼自己屋里,昨儿个鲁嬷嬷送的用具里有面小小的素面铜镜,普通工未做雕花纹饰,打磨也一般,好在倒是新的。遂走去将那镜子取了,“吱呀”一声打开门扇,在那宫人的注视中走过去,将镜子递了予她。“给她用吧。”
那宫人瞧着我面生,便有些不知所措,尚在犹豫。
废宸妃抬头瞧见镜子,一把抢了过去,喜不自胜的打量起镜中的自己来。不过片刻,又十分宝贝的把镜子裹入怀中,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进屋里去了。
留下那宫人有些讪讪的躬身向我道谢,问道:“那您呢?”
我忽然怔住——是啊,我比之废宸妃,又有什么底气可言?不过是心底对晟曜有着笃信、存着希冀罢了。
宫人以为我没有听清,又问道:“婢子是说,那您用什么呢?”
晟曜必定不会让我落到废宸妃这样的境地,他会很快接我出叙秩阁。这么短的时日,没有铜镜,也是无妨的。
然而却不知如何回答她,浅笑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宸妃,原来她就是让威帝对元后始终愧疚的人。她宠冠后宫之时,我年纪尚小,并不曾留意她的消息。只元后薨逝后,有传闻在官宦人家内眷的只言片语中流露些许。
即便容貌绝美、即便宠冠后宫,如今也沦落至此了。
正胡思乱想,有人轻轻扣门:“良媛,婢子们来陪您了。”
我有些狐疑的去推开门栓,竟是蔻儿与翠浓。见了我便跪下道:“婢子们来晚了。原本昨日就想过来,却被琅华殿的人看得死死地。幸亏有殿下,一早儿便叫小德子送了我们来。”
我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