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他的目光黯淡下去,胸口里那一口气忽然一紧就倒了下去,重重地跌倒在□□,散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点的闷哼。
水莲吃了一惊,急忙枪身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但见他的脸颊呈现出一种极其可怕的红色和死灰交织的神情。那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或者说,就像是一个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我马上叫御医……马上……”
他的头依偎在她的肩头,浑身的精力在迅速地流逝,目光那么黯淡,心底忽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女人,如果她现在说几句温柔的话语。可是,她没有。她焦灼但并不意外,就好像明知道死亡不可避免似的,只是有条不紊的:“陛下,我马上叫御医……”
不,不要御医,我要的不是御医。此刻,我最需要的绝非是御医。他嘴唇翕张,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越是想要表达,越是表达不清楚。
她还是不做声地在他身边,又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
“你不是水莲,不要碰我!!!!”
她一怔。
但见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淡,就像是看着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这不是伪装,不是生气,不是因为她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让他气恼——他是真正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刻骨的寒冷和漠然。
他看着她,眼神虽然飘忽,但是非常认真,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看着她,仿佛要把这个女人看得清清楚楚,从头发丝到脚趾间……从她的眉毛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蜷曲的双手……
明明是他病入膏肓,却是她怕得浑身瑟缩,就好像即将要死去,被死神伸出手迎接的那个人是她似的。
还有桌上的那道圣旨,就那么寂静地躺着,呈现出一种极度的诡异之情,就好像二人之间的一个了解,是一段故事结束的一个见证。
水莲的目光从圣旨上移到他的脸上,看到他一脸的衰弱,精疲力竭,但是,却出奇的固执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