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战争,越燃越烈。
但是,就像是一场沧桑巨变的前夕,随军大营里,安静得出奇。
那时候,皇帝正在生病。这一次御驾亲征他就没有痛快过,先是小病小痛,然后发展到头晕眼花,到赏梅结束之后,他的病情更加严重。军医诊治了几回,但是架不住某一晚喝了两碗酒,病情再一次犯了。
头痛症浸入骨髓。
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以前亲和力超级强悍的皇帝,现在整个人都变了,偶有不顺心便会责罚臣僚侍从。久而久之,身边一应亲信真的倍感伴君如伴虎。
每个人都担心,每个人都不知道陛下大人何时又会大动干戈,甚至于连进去送饭送汤药,都得小心谨慎。
他在这样的心境之下,还是略略看一些公文,但是,一般送到前线的紧急公文十之八九都是不顺心的,诸如某某地方干旱少雨,庄稼歉收;某某地方有一股悍匪,官兵围剿失利;某某小国又在边境陈兵,蠢蠢欲动的抢劫了一些牛羊马匹之类的……
换在寻常,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不足一提。歉收,赈灾就是了;悍匪,剿灭就行了;小部落抢劫,赶跑痛打也就行了……但是,今时今日,他但看每一件奏折,都如雪上加霜,顿觉天下之事,一般般的,没有一件是合心意的。
这一日,二王爷麻着胆子硬着头皮来请安。他亲自端药,低眉顺眼:“皇兄近日感觉可曾好些?”
皇帝淡淡的:“没什么,头痛脑热而已。”
“需不需要回京治疗?如今,和敌人对垒,情况不明,皇兄龙体又不曾痊愈,长期下去,如何是好?”
“没关系,朕御驾亲征就是为了解决这几个跳梁小丑,不然一直牵扯,令人烦忧。”
二王爷还是站在床前,不声不响地。
皇帝皱起眉头:“你可是还有事情?”
“臣弟不敢叨扰皇兄……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事情……就是醇儿……那孽子……他在路上拒捕逃走了……”
皇帝怔怔地,一时尚未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