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陛下说出的话是“包括醇儿一起处斩。”
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包括二王爷。
他恍恍惚惚地,以为自己听成了“包括二王爷一起处斩。”
儿子都能杀,为何兄弟就不能杀??更何况,他和他,只是同父异母,并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嫡亲手足。
就算有当年的盟誓又能如何???先帝可没有说,谋逆篡位,也不能处斩兄弟!!
二王爷的声音都在颤抖。
“臣弟一定竭尽所能。”
四周彻彻底底安静下来。皇帝走出去,看着这一片小雪飘忽之下的方山。和北方的肃杀之气,万物萧条不同,这里就算是冬天,也松柏长青,翠竹碧绿。尤其是那一大片在不恰当的季节里怒放的红梅更是把江山装点得分外妖娆。
他想,难怪太后会选择这里,远远地离开了北国的列祖列宗。像她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应该和北国的君臣们安葬在一个地方的。
事实上,和太后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总以为,太后和一干文武大臣完全是游离在外的,以前,皇帝以为这是因为她骨子里太过强悍,现在方明白,她是因为厌恶,厌恶皇权争斗,厌恶无休无止的尔虞我诈,朝堂,后宫,亲眷……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了你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
醇儿还是一个孩子,他甚至还没有长大成人,就可以高高举起弑父的旗帜,或者说,充当别人篡权弑君的工具!
就像太后,为了权利,为了儿子,多年对先帝的出轨装作毫不知情,被迫在他临死的时候在他面前发下毒誓……
夫妻之间,兄弟之间,谁敢说谁又是谁的劫难??
他心如刀割,眺望着远方,竟然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觉得无比的悲哀。
天气沉沉的,冬日天气短,刚过下午看起来就跟黄昏差不多,他听得山脚下远处有牧童的歌声传来。这样的天气,牧童还骑着一头老黄牛慢悠悠地走在方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一片青翠的竹林,他是在那里砍下竹子的嫩叶来喂老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