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就算摘不到足够的花,公主也不会怪罪。她这个人特别随和,特别亲切,你们不觉得吗?伺候椒房殿的婉柳是我的一个好姐妹,听说昨晚有个侍女不小心,在服侍公主沐浴的时候,水温过高,差点烫伤公主。若是换成哪个人不大发雷霆?可公主一句重话也没有,见婉柳吓怕了,还安慰她……”
“是啊,公主宽容大方,很好伺候,遇到她是我们的福分啊……说真的,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儿,难得性子又这么好,放眼皇宫上下,真是任何美人都比不上啊……”
“要不是这样,陛下怎会心甘情愿地让她做皇后娘娘呢?”
“听说陛下对她非常倾心,从未见陛下跟任何一个娘娘那么亲昵过呢……”
“有她母仪天下,也算是我们的福分啊……”
……
一阵风来,水莲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觉得很冷很冷。
那位公主,已经征服了众人之心。
也昭示了,她的地位无可动摇——事实上,就算她不是公主,单凭她那种风姿和容颜气质,也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着迷……
……
落花殿周围的花也开得慢慢地败了,余香袅袅,萧条孤寂。
秋丛绕舍似陶家
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尽更无花。
……
她想起这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再往前,便是冷宫的尽头,那一间黑暗的小木屋。
她停下脚步,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就在对面。
四目相对。
她把她看得更加清楚:夕阳,红裙,金色头冠,乌黑长发……那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画卷,异乡的美少女,她眼眸灼灼,神情凄然。
但是,这种凄然并不表现得很明显_淡淡的,不经意的,有一种怜悯他人的痛苦和悲情——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水莲几乎第一眼就会喜欢上这个女子。
但是,她不能。
她是大檀国的公主。
她和她之间,隔绝着很长的距离,永远不存在友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