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转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关上。
水莲无声地退出来,身子非常非常软,脚步也轻飘飘的,往前走的时候但觉深一脚浅一脚,找不到方向,就连落花殿的灯光也变得那么昏暗……
她没走几步,只不甘心,背靠大树,看着椒房殿的方向。
不是莺歌燕舞,也不是酒肉飘香——只是淡淡音乐,高山流水,清茶一盏,秉烛夜谈——她不是车立国的公主,不是一来就扭动腰肢充满了肉感——这样的审美趣味,才符合陛下的雅致,陛下的审美。
她其实对这一切,早就了解……
这一刻,不是为水清伤心,仿佛是为自己伤心。
这样的公主,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男子……
送出一个水清,获得这样一个公主,你说,你是陛下,你会怎么选择????
她不甘心。
她独自侯在尚善宫。
陛下回来得很早,显然并未在椒房殿过多停留。他秉承他的原则,他并未做出任何授人以柄的事情。
她跪在门口,他经过的时候,声音有点淡漠:“水莲,你又来做什么?”
她不得他召唤平身,也顾不得礼数,三步两步就跟着他进了门。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空气非常的沉重。
她的声音满是哀求:“陛下,求求你了,水清她不愿意去和亲……她还小,她根本不懂事……”
“朕已经昭告天下,无法更改。”
这声音非常的冷酷,非常的无情——她忽然有种错觉——落花殿当日的一夜倾诉——仿佛是一场梦境——陛下,渣男——怕黑的男子——仿佛是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受伤了,脑筋不清楚,连真相和梦境都分不清楚——
不不不,那个拥抱自己的男子不是真的,不是。
至少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受伤,脑子出现了幻觉,错误地把梦境相信为真实……甚至于掖庭狱,那间客栈,自己亲手杀掉的一个人……都是一场梦境——自己大梦醒来方觉晓,还误以为梦里有一场缠绵……
事实上,陛下这几天压根就没在落花殿出现过。
……